“这…。这……”李宝宝急得脑门上的汗直流。
“若大人无甚救兵可搬,还请大人随本将前往城头督战,鼓舞士气,以便撑到援军赶来解单城之危。若实不能撑到援军赶来,你我也应为保卫单城洒尽最后一滴血,为单城而死。”葛陌拽着李宝宝的胳膊不由分说向城头走去,这个李宝宝整日里沉迷酒色,毫无作为,他如今想做什么,他怎会看不出来。
谁要跟你守城,谁要跟你为单城而死,单城眼看即将被破,此时想方设法逃命才是王道,蠢货才想着在这里死磕。李宝宝心头郁卒恼怒不已,但他平日里嗜酒喜色,身体既胖又虚,哪能和一介将领抗衡,纵然奋力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眼看几阶上就是城头,他这肥胖的身躯正是上好的箭把子,两股颤颤险些腿软跌了下去。许是天无绝人之目,四下乱描寻求生机的李宝宝恰好瞧见纵马而来的映文。心头瞬间狂喜的险些泪流满面,他怎么忘了府里昨日里住进了位奉太后之命前来协助镇压叛乱的先生。
虽然不知这位看着身子单薄弱不禁风的先生究竟能不能力挽狂澜,但他是太后派来的,此时危机关头赶来,于他,总是一线生机。
再迈两阶便是城头,李宝宝立即将庞大的身躯一屁股墩在台阶上,扯着冷不防被他突然墩下身子带得脚步踉跄的葛陌道:“将军,快看,太后派来的救兵。”
葛陌紧皱的眉眼随他颤抖的指尖瞧去,恰见映文勒马,马声嘶鸣双蹄高抬直立而起,而她端坐马背双目冷冽扫向他。
“你是葛将军?”她从马背利落跳下,几步来到他身前沉声问道。
“是,请问阁下是?”葛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在下赛诸葛,奉太后之命前来助将军剿灭反军,现下情况紧急,还请将军立即护我登上角楼。”
“好。”葛陌松开李宝宝的胳膊,执剑将她护在身后向角楼而去。他阅人无数,这赛诸葛,气势沉稳,临危不惧,眉宇间隐含三分傲气,或许,此人能给单城带来生机。
角楼上,将下方战况一揽无遗,纷飞战火中,敌军强势的攻击不断推进,云梯上士兵前仆后继,守兵已明显抵抗不住,而破城锤更将厚重的铁门撞得摇摇如坠,似随时都会轰然倒下。
“赛先生,可有末将能够效劳的地方?”
“有劳葛将军护我周全。”
映文交待后不再多言,手握令旗高举急速挥动,不多时,原本殘阳半悬的天空竟然乌云密布,转眼间电闪雷呜,整个天地间乌压压暗沉一片,一道道似要将天幕撕开的闪电不断划过,映照出兵士们莫名且惊恐的脸。
“老大,这个雷电来得似乎太过诡异。”水玉在顾辰羽身旁低声道。
然她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当空砸下,如珠的雨幕直让人连眼都难以睁开。
瓢泼大雨中,兵士们浑身厚重的铠甲被雨水浸透异常笨重,再加之眼不能睁,没有后退的命令,又无法进攻,只能生生的待在原地。守军虽也无法睁眼,但闭眼拉箭上弦乱射一通,亦伤了不少兵士。
“老大,现下怎么办?”水玉抹了把脸上不停流下的雨水对顾辰羽问道。
顾辰羽闭眸不语,稍许,足蹬马背旋而起,指尖拉弦放箭动作一气呵成,三箭齐发,“哧”,剑穿肉而过的声音。
映文看着身前挥剑替她挡去两箭,最后一箭来不急挡,直接以身相护的葛陌嘴里涌出大口鲜血,人晃了两晃,身子后仰差点从围栏上翻了下去,她忙眼急手快的将他抓住,费力撑着他道:“将军,坚持住,我这就带你下去找大夫。”
“不。”葛陌紧扣住他的手,拼着最后一口气道:“能为单城而死,是本将为军之荣,本将恳请先生,一定要拼尽全力,守住单……单……城……”他的手无力垂落,至死仍不忘他作为一个军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