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询问,楚月便笑着解释,说完,还补充道,“这也是霍姐姐的一番心意,她不放心你一个人去齐、许的边界,有我在身边,至少不要怕受伤治疗。”
楚远卓顿时蹙紧了眉头,“胡闹,你们一个个的都胡闹,那里是战场,你跟着做什么啊,何况,你若是离开齐宫,她不就是一个人留在宫里么?!”说着,楚远卓便越觉得霍玲珑是胡闹,他拉着楚月,“不行,你还是给我回宫去。”
楚月的手腕被他握的生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竟然一下子将楚远卓的手腕甩开。从小,楚月都是在他身边温顺乖巧的,突然的爆发,倒是让他不知所措了。
自然的,楚月也瞧见了他的错愕,这才略微沉压了些自己的怒气,勉强的扯了扯嘴角道,“大哥,我既然出宫就不会回去,而且我以前也是跟着你随军的,难道你忘了么?”顿了顿,她又道,“何况,霍姐姐在宫中也不是孤立无援,她和鸢王一向是有联系的,更何况,皇上那么宠霍姐姐,定然也是会护着霍姐姐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残忍,楚月知道。
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心中闷沉了那么多年,她快要被自己逼疯了。一直以来,她看着大哥为霍姐姐付出,不是不介意,但兄妹的名分逼着她始终不敢动心思。
她怕自己将一切说出来,伤害的是大哥!
她真的够了!
几乎是立刻的,楚远卓变了脸色。是啊,玲珑身边不止有聂沛鸢,还有那个可以正大光明站在她身边的帝王。
他又担心什么呢?!刚刚见了她,不也是亲眼瞧见了她很好么?!
眼中痛色一闪,即使他这么的对自己说,也说服不了他的心。
寂寥的月光下,楚月看着楚远卓变换不明的神色,终究是没有劝慰什么。
俩个人,俩分心事,谁都不表露半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远卓才牵过马车道,“夜深了,我们先回去。”
楚月轻声的‘嗯’了下,之后在回宅院的路上,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
边关蠢蠢欲动,是以楚远卓出发的很快,不过三俩天的打点,便已经率军出发。然而这一出还没有让赵太后反应过来的时候,聂沛溟又有动作。
一日朝堂之上,有臣子再次提出被关押在牢房之中那些通敌之人,帝怒之,当即下令将那些人在三日后处斩,连带着三族一同抄斩。
众臣求之,聂沛溟拂袖而去。
下朝后,臣子便洋洋洒洒的跪在了御书房门口。四月末的太阳虽不至于毒辣,但午间的灼热也是让人敬而远之的。那些大臣其中不乏有年纪大的人,还没有跪多久,便晕过去不少。
聂沛溟依旧不见,却下令让一众太医在偏殿候着。
但凡有人倒下,必定有内监将人抬走,但是聂沛溟却不见任何人。这么一幕,自是再久居宁寿宫的赵太后上了火。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聂沛溟会有如此的动作。原本还想打探让霍玲珑动作,然而还没有等部署,他居然先下手为强了。
“来人啊!摆驾御书房!”赵太后瞧着龙头拐杖低吼着。
一众宫人自是不敢怠慢,很快的便由步撵抬了太后去御书房。还坚持跪着的臣子见太后来了,眼中不由的亮起了光亮,纷纷的行礼,高呼着,“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这样的朝拜声中,赵太后走进了御书房。
外面的一幕幕,聂沛溟自然是知晓的,对于赵太后的到来,他只是微微的蹙了下眉头,却还是按照往例行礼。
赵太后斜眼看了聂沛溟一眼,立刻冷哼着质问,“皇帝真打算让一众臣子跪死在御书房门口?”
聂沛溟负手而立,声音冷淡,“朕已经让太医在一旁候着了,若是他们有谁跪死了,也是他们的命数!”
赵太后闻言,重重的将拐杖砸了下地板,“混账……”气的都说不出话来。聂沛溟瞥了她一眼,然后开口,“母后,如果您是为了朝堂之上的事情来这里,请恕朕不能奉陪。来人,恭送太后回宫!”
话落,赵太后身边站了俩行人,她冷哼一声,脸色不善的道,“不用你赶,今日哀家来这里,就是为了说几句话!”
聂沛溟站在一旁,眉目不变。
赵太后愤恨的看了眼,然后道,“皇帝可还记得先帝临终之前的话?”
话一出口,聂沛溟便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