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多姻亲,怎么会一点牵扯都没有呢?别说是我的母家,便是皇后身后的王家也脱不了干系。”
霍玲珑倒吸一口冷气,她只当是处死重新洗盘朝堂内的人,却怎么想到会那么严重,这一次,聂沛鸢怕是要将齐国连根拔起了。玉贵人瞧着她脸色很是不好,握住霍玲珑的手紧了紧,有些探听的喊着,“妹妹……”
接连几声的才让霍玲珑回了神,她顿了顿,恰好对上玉贵人殷切的眼眸,不由的苦笑着,“姐姐,我不是要和你说什么推诿的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知道的,皇上许久没有踏足后宫了。”
玉贵人有些惊讶,“妹妹那边都没有去?”她的宣和殿和外面只是一墙之隔啊。
霍玲珑摇头,玉贵人顿时露出灰败的神色来。
孕妇最忌讳伤心神,何况玉贵人这种受了大挫的,哪里还禁的起这样动心思,正打算劝之时,她想起了楚月曾说的事情,脑中过了个念头,看向玉贵人时不由的多了几分心思。
她捏了捏玉贵人的手,轻声的打探道,“姐姐,你最近如何,可有哪里不舒服?”
“老样子,太医也不让我出门,左右在屋子里呆着,有什么好不好的。”玉贵人忧伤的道,她明白上一次伤了根本,怕是这一胎凶多吉少。一想到将来她若去了,孩子要交给皇后养,就千百个不愿意。
玉贵人沉思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扯住霍玲珑道,“妹妹,姐姐拜托你一件事可好?”
如此郑重的神色,霍玲珑瞧着就头皮发麻,但此情此景也是拒绝不得,她扯了扯嘴角,“姐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我也没什么求的了,唯有这个孩子。”玉贵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哀伤的情绪来,“女人生子便是在鬼门关走一圈,我若是能回来固然是好,若是不能回来,妹妹,孩子烦劳你照顾着。”
有个孩子依傍固然是好,但霍玲珑也知晓自己的身份,便安慰着道,“姐姐说什么丧气话呢……”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玉贵人打断道,“霍妹妹……”郑而重之的喊着她,霍玲珑也叹了口气,“姐姐,我不是不答应,是真的无能无力,你知道的,在齐国我无权无势。”
玉贵人眼中已经含了泪水,霍玲珑瞧着心中却存了疑惑,“姐姐,孩子的事情,高堂可有什么法子?”
“哪里有什么法子,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但无论如何,这孩子我是不会继给皇后。”玉贵人愤恨的说着,霍玲珑的疑问却是更深了,“这又是为何?”
玉贵人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的讲来。原来是早先年前皇后的表弟在一次花灯会上偶然瞧见了辛家的一位千金,求娶不得后居然直接辱了人清白,辛家千金名节受损,自是不愿意苟活于世,当夜悬梁自尽了。
辛家本就是诗书之家,怎么忍受的了如此屈辱,加上丧女之痛,便一旨诉状告了上去,谁知,那人仗着是皇后的表弟,竟然反过来诬告那女子勾引他不成,自愧的上吊。一时间,满城风雨,皇后碍于宗亲,竟亲自下令施压,这件事方过去了。
“只可怜了我那舅父舅母,一年之后竟气的双双去世。”玉贵人脸上露出愤恨来,“我们辛家与她王家不共戴天,又岂能将孩子给她,且不说是儿子,就是女儿也不给。”
霍玲珑唏嘘不已,原来是这等由头。心中念头微动,但此时还不得说与玉贵人听,只好言安慰了几句才离开。
出了云水殿,霍玲珑便问楚月,“月儿,若你出手,玉贵人和孩子是否能双全?”
“不好说,一切还要看情况,但若是我来帮她调养,有六分把握。”楚月淡淡的说着,然后侧着头看了眼霍玲珑,“小主是想要帮玉贵人?”
霍玲珑笑了笑,“算是吧,不过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虽说皇后如今无暇顾及这些,但过些时日缓过神来,必定不会放过她。好不容易才能得皇后的许可才宫中生存,她不能这么的就将一切打破。
霍玲珑回到宫中时,天色已不早,只是还未到门口,已瞧见宣和殿中灯火通明,脚下步子不禁的加快,到殿中挑了门帘,不由的一怔,聂沛溟负手而立正站在屋中。
连忙的跪下行礼,聂沛溟闻言转身,瞧着她依旧批着披风带着风帽,便勾唇笑了,淡淡的温和不深不浅,“你回来啦。”
“嗯,今儿个玉贵人精神好,嫔妾便去云水殿陪她说了会话。”霍玲珑起身说着,一面的解了披风,拿过穗玉手中的暖手帕子净手,收拾妥当后才问,“皇上用过晚膳了没有?”
“拿些汤汤水水上来就好,今儿个没什么食欲。”聂沛溟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