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珑不言语,目光却游离到了隔壁院落去。
“走吧,带上新制的花膏,我们去玉美人那儿坐坐。”霍玲珑对穗玉吩咐道。
穗玉闻言,为她拿来披风,裹好了后才跟着出门,都在云水殿里,路程并不远,三俩步就到了。玉美人见霍玲珑来来了,连忙的迎了过来,她眼角含笑的道,“妹妹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妹妹熬了些花膏,想着都是在云水殿住着,便准备拿来大家分一分。这些日子,北风呼啸,吹在脸上生疼的,抹了这个,也能缓解些。”
玉美人大喜,本来怀孕气色就变差,加上她一直担惊受怕的,面色更加不好,得了这个,更是比什么都开心,连带着眉眼都笑弯了,“妹妹有心了。”
说着,便对身边的婢女吩咐着,“还不给霍贵人上点心和茶。”
身边的婢女闻言,立刻的下去,霍玲珑本就有话对她说,也找了个由头让穗玉下去。当屋子里只剩她们俩个人的时候,霍玲珑拉住她道,“姐姐,机会来了。”
……
傍晚十分,便有宫人忙碌起来。腊八的习俗,自是将准备好的材料一一清洗,煮泡,拨皮,去核后开始煮,到半夜的时候开始用小火炖着,一直到隔天的清晨,才算好了。
宫外,有慈善的富人搭棚施粥,宫内,各宫主位需一早去凤阙殿拜见皇后,然后再由皇后赐下腊八粥。
早早的,霍玲珑梳洗打扮后来到云水殿和众人等待,没过多久,虞嫔便端来皇后赐下的粥一一分下去,众人谢恩后,当着面将粥喝下去,难得的喜庆日子,众人的联系又多了些,在主殿内说了些话才各自散去。
帝后二人赐福之后,便要一同去法华寺未国祈福。
当天法华寺佛事结束后,聂沛溟深觉佛法博大精深,又请法华寺主持带上一众僧人在寺内连讲三天佛。法华寺里和齐国的宗庙靠的极近,大有皇家寺院的架势,一时间,民众趋之若鹜,就连城郊的民众也有赶过来听的。
三日讲佛结束后,聂沛溟又以柔妃有孕,为孩子祈福的缘由颁下减赋令,一时间,民众皆感其帝之恩德,谣言不攻自破。
宁寿宫中,赵太后听到赵相国的禀告,蹙眉不已,“哀家都知道了,只是现如今减赋令已下,已经无法回转。”
赵相国不甘心的说道,“那就任由柔妃一党坐大么?她的父亲本就得皇上信任,要是她生下皇子,以后这后宫……”
赵太后停下手中握佛珠的动作,抬头看赵相国,不紧不慢的道,“哀家还在宫中,柔妃还翻不出天来。而且,你当真只是担心皇子的问题么?”赵太后目光如炬,几十年的掌权,不怒自危。
赵相国打了个寒颤,也不敢掩藏什么,佯装咳嗽了俩下道,“太后明鉴,我一方面真是为赵家考虑,如今中宫无子,柔妃若是诞下龙子,那么朝堂之下便更加难控制了。当然,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世家利益考虑,皇上这一道减赋令减少了只是寒门的收入,对于官绅世家却是一点儿没有少啊,长此以往,前景堪忧啊太后……”
赵太后看了眼说着慷慨激昂的赵相国,冷笑道,“你真当哀家是傻子么,皇帝这么做不过是让你们少贪一些而已。”
赵相国老脸一红,正想岔开话题,赵太后却自顾的接着说道,“如今皇帝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他主意大的很,这阵子你更是要谨言慎行,否则被抓住把柄,哀家也保不住你们。”
“是,太后。”赵相国俯首听命,“那柔妃……”
赵太后抬手制止他的话,“内宫的事,哀家自有主张。”她懂相国的忧虑,如今聂沛溟正得民心,如果有人借机打击后党一派的话,那么赵、许俩家势必会受到拨动,然而世家之间又纠缠颇深,一旦动了真格的话,那么齐国的根基都会颤一颤。
所以,她料定聂沛溟只敢震慑,不敢震动。
顿了顿,赵太后道,“家里的几个丫头,你许得好好的教养,如今都是十一二岁了,三年很快会很快过去。”
话到如此,赵相国怎会不明白,他笑着拱手道,“太后娘娘放心,臣自会尽心尽力。”
“下去吧,哀家乏了。”赵太后挥手道,赵相国依言退下。
屋子安静下来后,赵太后这才召来身边的嬷嬷询问道,“柔妃的身孕,由谁来照看的?”
“皇上下旨,柔妃生子前由皇后和佟贵妃共同照料。”
赵太后叹了一口气,如此的话,皇帝是铁了心的要保下这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