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珑折腾了一天,上了床榻边后不久便睡了过去,昏昏沉沉中,一筹莫展,而她不知道的是,明天等待她的是无尽的诛伐……
金銮上,聂沛溟一身绣金五爪盘龙龙袍端坐殿上,面上十二梳明珠帘垂下,遮住了他俊逸的脸,龙椅之下,是谏言官在义正言辞的道出霍玲珑进宫的不妥之处,甚至的还危言耸听的牵扯到齐、许俩国的邦交,聂沛溟凝神听着,再往下看的时候,言官已经跪下,纷纷求皇上收回成命,将霍玲珑打入天牢。
聂沛鸢身穿紫色滚龙纹锦袍,低头蹙眉,不禁的想要辩解几句,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他还不能插手,否则霍玲珑便会先遭帝王怀疑。正欲隐忍下时,聂沛溟开口了,“鸢王,你意下如何呢?”
聂沛鸢一惊,连忙的跪下,“后宫之事,是皇上的家事,臣不敢妄言。”
话落,赵相国斜睨了聂沛鸢一眼,“哼,这个霍玲珑难道不是从王府出来的,王爷这时候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了,不给说法了?!”
聂沛鸢看了他一眼,薄唇微挑,“人是臣府中出来的不错,但王府里那么多人,我难不成每个人都盯着?倒是相国你,对于本王府上的事情了解的挺多的……”
赵相国脸色微变,指着聂沛鸢,“你……你……”却说不出话来,皇帝最讨厌的便是臣下间的这些龌龊,此时聂沛鸢似有非有的戏谑,无疑是相国的打脸!
一场朝堂风波,到退后成了一场争执,聂沛溟轻咳了俩下打断,“都退下。”
皇帝开口,都不敢言语,纷纷退下,唯有赵相国,丝毫不顾及,仍跪地,“皇上三思啊,此时三国局势动荡,边界不稳,切不可为了一女子而酿成战争啊……”
赵相国党羽遍集朝野,此刻,见相国大人跪地,众人纷纷跪下,聂沛溟眯着眼,声音冷瑟的质问,“如你们所说,齐国的基本完全在一女子身上?”
雅雀无声,唯有聂沛鸢一人站在中间,他看着盛怒之下的聂沛溟,不由的勾唇,想来,今日是有好戏看了。
赵相国冷汗涔涔,直呼不敢,依旧不退下。一时间,剑拔弩张让人都颤抖,僵持间,聂沛溟怒之,拂袖而去。
当天,聂沛溟宣霍玲珑侍寝,恩旨到云水殿后,她由着教养嬷嬷伺候着沐浴更衣后,便被鸾恩车架送到了乾清宫的龙榻上。
一直,她都佯装着镇定,此刻等人都走了之后,她才惴惴不安的一面暴露出来,不由的将双手交叠起来,相互交握着。今夜,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却总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早年在闺阁中,她也曾幻想过等嫁人那天的场景,凤冠霞帔,八抬大轿的走过街道,拜天地,宣誓下一生一世的誓言,如今……一对红烛都没有。
不由的,眼底闪现过落寞,甚至的连聂沛溟进来时都不曾注意,直到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住才有察觉,慌乱的站起来想要行礼,却不妨聂沛溟已经站到了跟前,这么的一站起来,倒是忍的自己站不稳,整个人要往后倒。
聂沛溟伸手一拦,将她抱在了怀里,“小心点。”呼吸间的气息都喷洒在她的头顶,暖暖的,一下子,叫霍玲珑的脸红了,心跳着,甚至不知所措。抬手,想要拉开些距离,可手碰到聂沛溟的胸膛时,脸红的更加彻底了。
她怎么给忘了,他只是穿着寝衣呢?
正在慌乱间,聂沛溟却松开了手,一得到自由,霍玲珑立刻的跪下行礼,“皇上万安。”
干巴巴的一句话,令霍玲珑都忍不住的恨自己。
她如此的战战兢兢,加上进来时看到的落寞,让聂沛溟微微一叹,“若是你现在反悔,朕还可以送你出宫……”
霍玲珑倏然抬头,怔怔的望着他,泪就扑哒扑哒的往下落,如断了线的珍珠,此刻,她脑袋一片空白,反复的都是他说的送她出宫,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要前功尽弃了么?她怎么甘心,双手捏着裙摆,泪流的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