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云溪和何嬷嬷听到吵嚷声赶到的时候,就见苏玉落的丫环翠缕已经狼狈的倒在地上了,苏玉落一脸怒意的看着公孙婉儿,却有些敢怒而不敢言的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脸皮厚,死乞白赖的要嫁给容钰。
“苏玉落,怎么,你这小贱人哑巴了?没想到你还躲到这里来了,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么?你说说,你是不是又到这里来勾引我表哥了?你苏家在大尧好歹也是一方世族大户,真不知道怎么能养出来你这么不要脸的小贱人来,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没有,一点礼义廉耻都不讲,就会到处勾搭人。”
公孙婉儿当着纳兰云溪和国师府不时来往的下人的面理直气壮的对苏玉落呼来喝去,一进国师府便迅站在了主导地位,和苏玉落干起了仗。
纳兰云溪心下纳闷,暗道看公孙婉儿实在不像个爱惹事的主儿,顶多就是和容雪一般张扬跋扈些,不过,她今日刚一进京,先是和北齐使臣团的人打了一架,还说什么就是专挑北齐北疆的走狗,这话她还没问她为何这么说呢,如今钢筋国师府倒又和苏玉落干上了,这倒是出乎她意料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难道她和苏玉落在大尧的时候还有过什么过节?
她到了苏玉落的院子之后,见公孙婉儿没有吃亏,便没有立即上前帮腔,而是站在大门外远远的看着她们,两不相帮,只要公孙婉儿不吃亏,她是绝不会出面的,让苏玉落受个教训也好。
“公孙婉儿,你别在这里大呼大叫的,你个野蛮女,你以为这里是你落日族,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你打了我的丫环这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等着,我定会去告诉国公和老太君为我做主。”
苏玉落气得脸色铁青,半晌才指着公孙婉儿底气不足的说道。
“我说苏玉落,你这小贱人能不能长点记性?动不动就知道告诉老太君,告诉我姑父?早知道这样,你就别做那不要脸的事儿啊,你在大尧的时候勾引我哥哥他不搭理你,如今你又跑到京城来勾引我表哥了,你以为你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啊,你以为你是以前的大尧皇后啊,是个人都能被你迷住?呸,少恶心人了,别逼我揭你的短。”
公孙婉儿听她说要去告状,顿时不满了,蓦地将手中鞭子一挥,在半空中“嗤嗤”响了两声,然后一鞭子甩在她脚踩着的矮凳上,气势凌人的喝道。
“你……你胡说什么呢,谁勾引你哥哥了,你……你少血口喷人。”
苏玉落被公孙婉儿说的快要吐血了,又被她揭了短,顿时恼怒的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我是不是胡说,你不是心里最清楚么?连我哥哥都看不上你,你还想勾引天人之姿的我表哥?你这是来哈莫想吃天鹅肉,我警告你,你在这里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本姑娘第一个不饶你,我这鞭子在大尧可是打遍恶霸,专管不平事的,你给我掂量着点,别再使坏主意,最好将我表哥的药引乖乖的交出来,否则,有你好看。”
公孙婉儿说完这话,看了一眼一边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翠缕,翠缕忙低下头去,不敢看她,生怕再招惹了她挨打,只见公孙婉儿几步便向苏玉落走了过去。
“你……你别过来,你要做什么?这里可不是大尧,任由你撒野,这里可是国师府,你若是敢打我,钰哥哥都不会饶了你的。”
苏玉落见公孙婉儿向她走了过来,顿时心中害怕起来,苏胡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恨的,恨的怕不要命的,而她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公孙婉儿却是那中不要命的主儿,她若是和一个人过不去,是不会管那人的身份地位的,先打了他出了气再说。
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所以落日族族长才没有教她杀伤力太大的武功,而是只教给她足以防身的武功,就是怕她不知轻重弄出人命来,所以这些年她虽然跋扈些,但是也没弄出过人命。
“哟,你这小毒女也有害怕的时候啊,放心,姑娘我虽然脾气火爆,但还是能分得清这里是哪里的,我不会打你,不过,我要在你的屋子里搜一搜,看看你将治好我表哥的药引放在了哪里。”
公孙婉儿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边,一把推开杵在门上苏玉落,然后大刺刺的走了进去,在她的屋子里翻看起来。
苏玉落在容家向来被尊敬惯了,几时受到过这样的侮辱,被人当着面翻自己的屋子,顿时又是害怕又是恼怒的瞪着公孙婉儿,可她也只是敢瞪着,并不敢将她怎么样。
公孙婉儿自然也知道在这里翻不出药引,那药引已经被容钰和纳兰云溪合伙偷到手了,所以便不管不顾的在她的屋子里一顿乱翻,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她动作快,手脚麻利,不过片刻功夫,已经将苏玉落的屋子全部翻了一遍,将她的屋子翻得乱糟糟的,简直跟糟了戝似的,苏玉落站在门边恼怒的看着她,恨不得吃了她,却也只是憋着个脸,敢怒不敢言,这让一直站在大门外观看的纳兰云溪心中更加好奇了。
她忍不住暗中叹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想不到苏玉落那般自视清高又自负自恋的女子,也会遇到克星,公孙婉儿可不就是她命中的克星么?能将她的屋子翻成这样,她还不敢发作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能做到此事了。
上官婉儿胡乱翻了一气,其实也是见到苏玉落心中不爽,想拿她出气而已,也并不是就真的非要和她较出个高低来。
纳兰云溪见时间也出不多了,才和何嬷嬷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她直接无视受了伤的翠缕,对于曾经冒犯过她的一个丫环,她脸问她一句都不愿意,她直接到了苏玉落的房间。
“哎呀,婉儿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正四处寻你呢,晚宴已经准别好了,就等你和你哥哥入席了,你怎么跑到玉落小姐这里来了?”
纳兰云溪见此时公孙婉儿还在一个劲儿的乱翻着,不由得上前虚拉了她一把,打算制止她。
“哼,纳兰云溪,公孙婉儿在国师府居然敢对我如此不敬,不仅打了我的丫环,还欺到我屋子里,将我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你倒是给我一个交代来,否则,我定会去告诉国公和老太君。”
苏玉落见纳兰云溪来了,还劝公孙婉儿停手,顿时以为她是怕了她,所以开口威胁她,虽然公孙婉儿她没办法,还有些害怕她,但是苏玉落他是不怕的,因为有容国公和老太君这两个直接的长辈压着她。
公孙婉儿听了她的话顿时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伸出一根细白纤长的手指一把按在苏玉落的脑门上,狠狠的戳了一下。
“你这不要脸的小妖精,连我都不敢对我表嫂大小声,对她恭恭敬敬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对她呼来喝去,颐气指使了?你是皮痒了,想让我连你也打得和你那死丫环一样趴在地上动不了吧?或者,你想让我用这鞭子抽花你的脸?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有点长进啊,除了告状你会什么?”
公孙婉儿边戳了她一下口中还边骂着,她这一下虽然是用手指戳的,但因她力气颇大,立即就将苏玉落的脑门上戳起了一个包,苏玉落痛得呲牙咧嘴,用手护着自己的额头和脸面,生怕她一个不高兴真的用鞭子抽她的脸。
“公孙婉儿,你别太得寸进尺了,你将我的丫环也打了,如今将我的屋子也翻过了,还将我也戳了,你还想闹到什么地步?难道你真的不怕我老太君和国公么?若你将我打伤了,就是我苏家将来也不会饶了你。”
苏玉落虽然护着自己的脸,但嘴上还是不服气,她快要被公孙婉儿气死了,但也确实惧怕她不怕死的性子,所以只是敢嘴上不断的嚷嚷,此时也不敢再埋怨纳兰云溪了。
“你苏家在大尧就是个狗屁,连本圣女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若我落日族想灭了你苏家,那是轻而易举,你该知道我说的不是虚话。”
公孙婉儿说着随手将一个包袱拽过来一把扔在苏玉落的头上,苏玉落以为她又要对她下毒手,忙吓得将头护住,还叫苦连天的躲避着。
纳兰云溪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真是好舒爽,连日来被苏玉落恶心着的她今儿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一口,终于觉得心情舒畅了些。
“叮咚……”公孙婉儿将包袱扔向苏玉落的时候,那包袱裂开四下散落,东西落出来一地,突然听得一声悦耳的声音响起,一块黑色的牌子和一支发射信号的袖箭落了出来。
“这是什么?”纳兰云溪眼尖的看到那两样东西,忙一个箭步走过去捡了起来,然后心中突然有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纳兰云溪,还给我,你们速速从我的屋子里出去……”
苏玉落被公孙婉儿快要折腾疯了,见她将自己用来联络的信号和发号施令的令牌都倒了出来,顿时歇斯底里的喊道,此时她也有些疯狂,好像什么都不顾了,一副要和公孙婉儿拼命的样子。
“玉落小姐,你别激动,婉儿她是个直性子,一定是你以前得罪过她,所以她才会这般对你的,她也只是想出出气,你就别生气了,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当初你不招惹人家,怎么会如此低声下气的让人家欺负呢?”
纳兰云溪见此情形心中已经确定了一件事,苏玉落和公孙婉儿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而且这件事还让公孙婉儿吃了亏,所以她此时被公孙婉儿如此折腾才从满惧怕又不敢过分和她闹,而她心中现在惦记着着令牌和袖箭的事,所以也不愿在此多逗留。
说完那话之后,她又扭头看向公孙婉儿道:“婉儿,你打也打了,摔也摔了,就算了吧,无论她以前怎样对待过你,如今她好歹是住在我国师府的,你不能这般对她,我们走吧,走吧,啊。”
纳兰云溪一边安抚着公孙婉儿一边讲她往出拽,公孙婉儿倒是听她的话,如今闹了这一场她也累了,所以便任由她推着出了苏玉落的房门,临走还不忘警告她一句让她在国师府安分些,早日交出药引什么的。
苏玉落含着泪愤愤的看着她将自己的屋里弄得一团糟之后扬长而去。
等她和纳兰云溪离开后,她心里终究气不过,又无处发泄,也将自己屋子里的摆设装饰品一通乱摔,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结之气。
摔了半晌之后,她才渐渐的沉默下来,坐在椅子上,任由不甘的泪水滑落……
纳兰云溪推搡着公孙婉儿出了苏玉落的院子之后,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否则闹到最后,说不得要闹到容国公和老太君面前去,到时候她就不好替公孙婉儿说情了,虽然苏玉落害怕她,但谁知道到了他们跟前,她又会怎么说。
婉儿,你也太鲁莽了,这才刚进府,就迫不及待的去她那儿闹了一场,若是被老太君和国公知道了,还真的说不过去。”
她拉着公孙婉儿一路往自己的院子中去,她手中还拿着方才从苏玉落那儿顺来的那袖箭和令牌,这令牌好像和她在她存放蛊虫的那院子里翻出来的一样。
“表嫂,你放心,她绝对不敢将这事闹到老太君和我姑父面前去,她这小妖精,我手中有她的把柄呢。”
公孙婉儿摇了摇头一副得意的样子,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哦?婉儿,我很是好奇,你和苏玉落之间怎么会结怨的?虽然你们都在大尧,但你是赤水部的落日族,而她却一直在容家,你不是说你们和容家从不来往么?这是怎么回事?快说说,我真的好好奇啊,你是不知道,这苏玉落吵着嚷着要嫁给你表哥,老太君和国公还都十分支持,我正头疼这事呢。”
纳兰云溪将苏玉落在国师府的一些事挑拣要紧的和她说了几件。
“表嫂,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她以前想欺负我,被我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从此她就从心里惧怕我了,就是这样,她这种人,你千万不能和她客气,你一客气,她就蹬鼻子上脸了,她就怕横的。”
公孙婉儿一副很了解苏玉落的模样。
“那你快说说啊,我好奇死了。”
纳兰云溪被她彻底吊起了胃口,此时二人已经到了她的院子中,她一把拉着她几步就进了屋子,然后将她按在椅子上,又让何嬷嬷去沏茶,然后便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说她和苏玉落之间的过节。
不一会儿,何嬷嬷端上茶来,公孙婉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然后才笑了一声缓缓道:“表嫂,你不知道,苏玉落可贱呢,她在大尧的时候,自以为才貌双全,又住在容家,掌管着容家的生意和掌家之权,简直将自己当成了大尧的公主了,还自恋的以为大尧的男子都喜欢她,呸,太不要脸了。”
公孙婉儿一边说还一边吐槽着,她见纳兰云溪仔细的听着,顿了顿又道:“大尧每年都会举办赏花会,倒是和东陵的这百花盛会有些相同,都是容家举办的,据说是为了纪念前皇后,因为大尧皇后十分喜欢花卉,尤其喜欢梅花,所以,在大尧,每年都会举办一次赏花会的。
而在赏花会上,自然会有很多贵族小姐和少爷参加,我们赤水部每年也是去参加的,有一年,我和哥哥去参加的时候,苏玉落见我哥哥长得俊美妖娆,便有意勾引他,故意将绣着她名讳的帕子丢在了我哥哥身边,却被我捡到了。
之后我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帕子交给了我哥哥,说是仰慕他的女子给他的,然后我哥哥那奇葩当众便将那帕子撕了,还说日后要是找到递帕子自认定要叫她好看,哈哈哈……”
公孙婉儿简单的将她和苏玉落之间的过节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婉儿,你还真是挺坑的,不过,你哥哥知道那是苏玉落送给他的帕子么?”
纳兰云溪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纳兰云溪会如此惧怕公孙婉儿了,这件事若是被宣扬出来的话,那她确实要丢人丢大发了,这也的确能成为公孙婉儿要挟他的把柄了。
“自然知道,不过当时我们早就知道苏玉落在容家是以表哥未婚妻的身份自居的,我们知道她,而她却并不认识我们兄妹,待后来知道我们是赤水部落日族的王子和圣女之时,她顿时后悔得要死,她既羞愤又怕我和哥哥将这件事告诉表哥,所以才心里有了阴影,会如此惧怕我。”
“原来如此,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女子啊……”
纳兰云溪也有些不敢相信,暗道苏玉落那只孔雀也太自恋了,她那样子虽然也算绝色了,但也不可能到了迷倒全天下人的地步吧,还真是的。
“当然,表嫂,我和哥哥当时知道她做的这件蠢事之后,也是大跌眼镜啊,好歹那会儿连我们也认为将来苏玉落是要嫁给表哥的,所以心中也挺气愤啊,不过,我哥哥当时就说,让苏玉落嫁给表哥的事一定只是容老太君和我姑父自己的决定,他说表哥绝不会娶她做妻子,没想到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表哥他果然慧眼识人,没有娶苏玉落那样的贱人为妻啊,而且,我和哥哥也并没有告诉表哥关于她的这件事,我想就算表哥知道了,也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根本不会在乎她是什么样子,可笑她还一直害怕我和哥哥会告诉表哥,所以她心中有鬼,我方才打砸她的院子打伤她的丫环,她才忍气吞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