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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钦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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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圣旨一道下淮南王爷再见徒奈何(下)

程法章处理完毕,已近晌午,吩咐送上酒菜。众人用过饭,时辰快到,押了一众人犯,向法场而去。这几日盗宝,采花之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皆知,赶来观的百姓已是不少,不下数万之众。

游伯杰十八人一字排开,每人身后有一名手执寒光闪闪大刀的刽子手。程法章要任是非坐在中间位置上,他要讨任是非的欢心,刻意如此安排。此案得破,任是非功劳最大,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时辰一到,任是非取出一支令箭,就要掷下,有人叫道:“大人,游贼害死我家相公,辱我母女,请大人恩准,让我母女报此大仇。”正是寇氏母女。任是非道:“既如此,就让你们得偿心愿。”把令箭掷给寇氏母女。母女二人拾起令箭,咚咚咚,给任是非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

母女二人走到游伯杰身前,狠狠地吐了他两口口水,骂道:“游贼,你恶贯满盈,可曾想到有今天。”母亲接过刽子手手中的钢刀,狠命地向游伯杰的yin部斫去,鲜血淋漓,游伯杰大声惨叫。母亲道:“贼子,这一刀是报你辱我母女之仇。”举起钢刀,欲向游伯杰脖子砍去,钢刀沉重,她久受折辱,浑身乏力,竟是举不起来,女儿忙扶住,道:“娘,让女儿来。”母亲道:“丫头,你帮忙,让我们娘儿俩为你爹爹报仇。”母女俩合力举起钢刀,母亲道:“相公,贱妾为你报仇。”女儿道:“爹爹,女儿给你报仇。”把钢刀向游伯杰头上砍去。游伯杰见明晃晃的钢刀砍向自己的脑袋,哪里还顾得英雄豪杰的身份,大声求饶道:“饶命……”一个命字未完,半边脑袋被削了去。母女二人未杀过人,不知如何用刀,这一刀劈下,竟是斜斜劈下,削去了游伯杰多半个脑袋。

母女二人杀了游伯杰,合力执刀,把吴敏泉十七人悉数杀了。她们在砍十七人脑袋之前,先在yin部砍上一刀,以报ling辱之仇。

母女二人杀了十八人,向任是非扑地拜倒,道:“多谢大人成全,未亡人这里给你磕头了。”母亲道:“闺女,娘先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拾起钢刀,往脖子上一抹,立时气绝,栽倒在地。女儿平静地道:“娘,你等等女儿。”拾起钢刀,也往脖子上一抹,气绝而逝。

场中虽有任是非,朴天正和水成海这些武功好手,一则相距甚远,二则众人万万料想不到,母女二人在报却大仇后,竟会横刀自尽,竟是相救不及。

法场上有数万之众,母女二人报仇痛快淋漓,无不为之喝采,可是转眼间,母女二人尸横就地,无不啊的一声惊呼,之后鸦雀无声,竟是惊得呆了。

过了好一阵子,任是非才道:“程大人,把母女二人厚葬。”程法章道:“是,是。下官这就去办。”任是非道:“哎,这都怪我来得太迟了,要是来得早,早点抓住游贼,也不会使她们母女二人丧生。”任是非的叹息作不得数,不是讥诮,就是嬉笑,绝无丝毫叹息之意,独这一声哎,是发自内心的真正叹息,一点也不假,他见母女二人如此义烈,大受震动。

众人回到公堂,程法章道:“任大人,大人要下官办何事?”任是非适才说要他处理完游伯杰一案,要他去办一件事,少年大人神通广大,好生令人佩服,念念不忘,首先问了出来。

任是非道:“冰清玉洁四位姑娘,有没有许人?”程法章心道:“你这娃娃好不晓事,一天到晚,就知道探听人家姑娘的亲事,你才多大一点年纪。就是要打主意,也不能一次打四个。”道:“四位姑娘姿容绝世,凡夫俗子焉能匹配,至今未有婚配。”任是非喜道:“如此甚好。”程法章心道:“你一听人家姑娘没订亲,乐得快疯了,准没好心眼。”任是非道:“张大哥,两位李大哥和朴大哥,至今尚未成婚,不知程大人,能否玉成其事?”

程法章心道:“他不是为自己,是为别人,来我是错怪他了。”暗道侥幸,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然,不知又会被他如何刁难一通,道:“大人吩咐,下官自当尽力而为。只不知四位大人意下如何?”

张百寿和二李想起昨晚被三女搂着狂吻一事,深觉余味无穷,极盼再续香吻。朴天正心想不知月洁姑娘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四人默想心事,羞得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水成海是他们的大哥,见了他们的情形,知道他们已是默许了,腼腆害羞,不好意思说,道:“程大人如能玉成此事,水某感激不尽。”

程法章道:“成人之美,下官份内事,自当尽心力,诸位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只不知四位大人意中人是谁?”

任是非道:“张大哥的意中人是周红冰周姑娘,李成云李大哥的意中人是孙清清孙姑娘,李如风李大哥的意中人是高锦玉高姑娘,朴大哥的心上人自是洁姊姊了。四位大哥,不知小弟说得对不对,要是不对就摇头,对了就点头。这可不是玩的,作不得假。”四人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任是非道:“没错。程大人,限你在今天天黑之前,把这事办成。”

程法章心道:“做媒人也要规定时间,本官还是第一次听说。”道:“大人放心,小的尽力而为。”

任是非道:“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成功,不能失败。”程法章心道:“你愿意,人家姑娘未必就喜欢,哪有必成之理?”道:“是,是,一定成功。下官收拾收拾就去。”任是非道:“有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就去。你做事怎么这么慢?老子明天还要回京复旨呢。”程法章心道:“订亲和复旨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皇上叫你订亲,好不晓事。”道:“是,是。下官这就走。”任是非道:“你一个人,我们不去,能办成么?”程法章道:“是,是。一起去,一起去。”任是非道:“哪家最近?”程法章:“杜家最近。”任是非道:“我们先到杜家去。你这人做事真是的,不走近的,要走远的。”程法章心道:“我还没说,你就说了,怎知我不走近的?”道:“是,是。这就到杜家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杜家庄,庄丁报了进去。这次是上门提亲,不能硬闯,任是非难得之极地在庄外等候。

杜宏山听得太守大人亲自来访,忙迎了出来,道:“程大人,任大人,水大人,张大人,李大人,朴大人,风大人,诸位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各位大人,里面请。”侧身肃客。他记心甚好,居然把几位大人的名字记得清清楚楚。

把众人迎到客厅,请众人坐了,吩咐佣人沏茶,送点心。任是非老实不客气地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杜宏山心道:“今天你怎么又渴又饿了?”道:“各位大人为民除害,可喜可贺,杜某斗胆,给各位大人洗尘。”

程法章道:“杜贤弟,我们到你这儿来,有事要和你商量。”杜宏山道:“商量不敢,大人有事,尽管吩咐,小人无不遵命。”程法章道:“贤弟,洁侄女还未有婆家吧?”杜宏山心道:“你问这干什么?”道:“让程大人挂怀。”程法章道:“这位朴大人是皇上身边六大侍卫之一,至今未有妻室,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杜宏山见程法章竟是为朴天正提亲,心中甚喜,昨日他初见朴天正,见他七尺之躯,昂藏一丈夫,温文尔雅,吐属不凡,已自喜欢。他为了要救女儿,竟自甘心化妆成女子,更承他的情。更何况,女儿对他青眼有加,芳心已属君,自己只此一女,不能不从中玉成其事,道:“程大人,小人仅此一女,极盼他嫁得忠诚君子。朴大人人中龙凤,能得朴大人青眼加于小女,杜某甚感荣幸。只是,这事关系小女终身,还是由他自择夫婿。各位大人请稍等,小人去问个确讯。”告了罪,进内去了。

任是非心道:“早就在眉来眼去了,还有不成的?要是不成,老子这现成媒人岂不是做不成了。”向朴天正望了一眼,见朴天正神思不属,甚是焦急,心道:“有啥好急的。人家芳心早已属你,还怕不许?”

不一会儿,杜宏山出来了,笑容满面,跟着一个丫头,手捧托盘,盘里放着一支凤钗。杜宏山道:“朴大人,这是小女头上饰物,送给大人,作为信物。”拿起凤钗,递给朴天正。这么说,杜月洁已经同意了。

朴天正大喜,接过凤钗,紧紧握着,向杜宏山跪倒,叫道:“小婿朴天正,见过岳父大人。”杜宏山道:“贤婿勿用多礼,快快请起。”扶了起来,道:“贤婿可有什么信物留给洁儿。”朴天正愣在当地,他虽是身在皇上六大侍卫之列,并无积蓄,身无长物,要他给信物,可就为难了。

任是非和水成海等人相处,深知他们的为人,把薪俸拿去周济别人,自己一无所有,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串珠子,赫然就是齐万金的夜明珠,竟不知如何,到了他手里,众人知他神通广大,也不以为异。任是非不要水成海等人在齐府制住盗宝人,目的就要借他们之手,把这串夜明珠盗了出去,好据为己有。抓住丝绳一拉,丝绳立断,取下五颗夜明珠,递给朴天正道:“朴大哥,把这个给洁姊姊,权作定情之物。”朴天正道:“兄弟,万万使不得。”任是非道:“又有什么使不得的,这是小弟花五万两银子买下来的,可不是偷的。”朴天正知道他拿了这串珠子,定是见珠子晶莹柔和,想拿来玩耍一通,为了自己的婚事,竟然忍痛割爱,大是感动,接了过来,道:“多谢兄弟,大哥生受了。”任是非道:“朴大哥不要客气。”心中委实有些肉痛,心道:“老子费了偌大力气,才弄到手,为了做这现成媒人,竟然赔了出去。他妈的,老子太不划算。”

朴天正把夜明珠递给杜宏山。杜宏山道:“贤婿,这太重了。”任是非道:“五颗珠子,有什么重不重的。杜大伯,我们这就告辞。”杜宏山道:“诸位远道而来,杜某自该为各位接风洗尘。小女和天正订亲之喜,也该贺上一番,还请各位赏光,少留片刻。”

任是非道:“来不及了。我们还有三门亲事要提。”杜宏山心道:“这是怎么搅的?天正才和洁儿订了亲,又要去订亲,这成什么体统?”任是非道:“我们还要去给张大哥,李大哥提亲,就不耽搁了,他日再来叨扰。”杜宏山长长地吁了口气,心道:“原来不是天正。”

一行人出了杜府,又去周孙高三家提亲。一者太守大人亲来提亲,二者三人在朝为官,自是门当户对,三者女儿和三人已是肌肤相接,不嫁三人,还能嫁谁,自是一口应承。张李三人和朴天正一般,并无长物,任是非把余下的夜明珠,每人给了五颗,作为信物。他费了偌大精神,巧安排,才弄到手的夜明珠,自己竟是一颗也没有,大是肉痛,好在为四人结了四门亲事,又有些高兴。向四家言明,回京后,派人来接。

众人回到太守府,已是晚上,程法章大张宴席,为众人接风,庆功,贺喜。今天盗宝采花案告破,元凶伏诛,一喜也;程法章接任太守,二喜也;朴天正四人订亲,三喜也。三喜临门,比双喜临门还多了一喜,众人无不心情舒畅,开怀畅饮。三喜同至,任是非居功第一,众人轮番向他敬酒,任是非得意洋洋,酒到杯干,涓滴不余。这顿饭是不醉不休,尽欢而散。

第二天一早,任是非率领水成海等人回京面圣。朴天正四人万料不到,此行能够相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相守终生,甚是快慰高兴,一路行来,风风火火,轻松自在,近晌午就到了长安。任是非请诸人到自己府中休息,用午膳。午膳后,任是非带领众人进宫见皇上。

皇上和皇后正在养心殿午休,得报,即刻传见。任是非等人见礼毕,刘彻询问经过,任是非得意洋洋地具道详情,他伶牙俐齿,说得口沫横飞,天花乱坠,被他加了不少油盐酱醋,渲染得绘声绘色。

任是非一说完,刘彻还未说话,皇后阿娇笑着道:“二弟,你这做媒人的本事不凡,先前做成两桩,这次一举做成四起,空前绝后之举。”

任是非嬉笑道:“大嫂有所不知,这次的媒人不是小弟,是程法章程大人。这是他的功劳,君子不掠人之美。”

阿娇笑道:“哟,瞧不出你倒还会自吹自擂,还是一位君子。天下有你这样专做媒人的君子吗?”

任是非被阿娇戏谑得脸上一红,微微发窘。刘彻见他发窘,道:“二弟此次破案甚是神速,远出我的意料。我原以为要十天半月,方能破得此案,未想到竟是一日就破掉了,更难得的是还为百寿四人订了一门亲事,可喜可贺。就晋爵驷车庶长,益封五百户。”

任是非并不跪下谢恩,双手乱摇,道:“大哥,这可万万使不得。小弟稍效微劳,怎能称功劳?何况这一次要不是几位大哥从中相助,小弟也破不得此案,还请大哥收回成命,小弟万万不敢受。”

刘彻道:“二弟,有功不赏,何以为君?前次功劳甚大,只给你府第,未给食邑,赏不及你功,这次就给你补回来,你就不要使大哥为难了。大哥赏你,不是在于你破了这案子,更重要的在于你问出了六家结盟的事。不过,这件事仅仅是个开端,你要是不受的话,大哥还能再请你办事么?”

任是非道:“大哥,你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大哥只要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小弟自当尽心竭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刘彻道:“六家结盟非同小可,要是成功的话,于我大大不利。大哥想请二弟走一趟淮南,败散他们的盟约,要他们结不成盟。此事极为棘手,不易成功,二弟机灵多智,性喜胡闹,正好派上用场,去大大地闹上一场,要他们结不成盟。”

任是非道:“大哥放心,这事容易之极,小弟就去把刘安这老乌……抓了来,让大哥处置就是。”他记起刘安是刘彻的王叔,要是当着大哥的面称之为老乌龟的话,大是不妥,才及时缩嘴,活生生地把一只龟吃进肚里。

刘彻道:“要抓淮南王叔,自是不难,难的是我不想张扬其事。他毕竟是我的王叔,我不想暴其阴谋,让他接受国法制裁,只想要他重入君臣之道,安守臣职。”任是非道:“大哥太也仁慈,他要大逆不道,阴谋作乱,自当接受国法制裁。要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刘彻道:“二弟话虽是不错,淮南王叔才智过人,天下少有,大哥纵不惜其身,也得惜其才。”任是非道:“大哥放心,小弟自当尽力,要刘安造不得反。”

刘彻道:“淮南王叔聪明过人,性格优柔寡决,缺乏胆勇,方正不知变通,泥古不变,二弟机灵顽皮,胆色过人,正是他的克星。二弟上次搬空他的府库,已令他元气大伤,要是再用计策,散去他的党羽爪牙,他必不能造反,就可重回君臣之道。”

任是非道:“大哥放心,要干掉七只老乌龟,小弟倒有几分把握。”刘彻道:“左吴七人当世高人,不到万不得已,二弟不要多所杀伤。要是杀了他们的话,倒大违我的本意。”任是非虽是不愿,不能违背皇帝大哥的心意,道:“大哥放心,小弟尽力而为就是。”刘彻道:“二弟,这可难为你了。”任是非道:“没什么。”

刘彻道:“明天,我就传旨,任命你为钦差大臣,率五千羽林军东巡,赐淮南王叔几杖,不朝。”任是非心道:“大哥对刘安老乌龟还不错。”刘彻道:“此番东行,就让天正陪你一起去,顺便把吏治整顿一番。淮南王叔精心谋划多年,定有不少官员被他拉拢,致使政令不畅,律法不行,就把这些官员革职查办,另任贤能。此行关系极大,有关将来击胡大业,还请二弟多多用心。”任是非道:“大哥放心,小弟自当尽力。”刘彻道:“我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予你兵符,要是有事,可就近调集兵马,便宜行事。”

任是非听得自己此行手执尚方宝剑,手挽兵符,心想定可大大威风一番,即使杀不了刘安,至少可以好好折辱他一番,自己身为钦差大人,他又能把老子怎么样?要是敢难为老子的话,老子可调集大军,杀他妈个落花流水,喜上眉梢,眉花眼笑,道:“小弟恐不堪其事,有负大哥厚望。”

奏事完毕,水成海等人留在宫里侍候。任是非别过皇帝大哥和众人,带着风天南出了皇宫,回到府里。

他生性好动,飞扬跳脱,再想到明日率五千羽林军东巡,身为钦差大臣,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百官仰视,奉我唯谨,不知有多好玩,兴奋不已,只觉府里气闷得紧,再也呆不住,道:“风大哥,我们出去走走。”风天南和他相处有日,知他心意,道:“兄弟,小兄也有此意。”

二人相偕出府,在街上东游西荡,南边走走,北边瞧瞧,遇有好玩物事,就买了下来。任是非怀揣几百万两银票,买些好玩物事,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个多时辰,东西买了不少,意兴稍降,这才打道回府。行过两条街,前面围了不少人,在瞧热闹。任是非最爱瞧热闹,哪里会错过,挤了过去,他身负上乘武功,运劲向里挤,围观之人,不由自主地向两边让去。

任是非挤到最里面,仔细一瞧,当街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虽少,甚是长大,五官俊秀。少年面前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只老鼠,身子有四五寸长,膘肥体壮,浑身上下鼠毛焦糊,不是被烟熏,就是被火烧,吱吱叫个不停,挣扎不已,四肢被绳子系着,绑在四条桌腿上。老鼠旁边有一块巴掌大的牛肉,满是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的余肉。桌子最左端放着一筒令箭,令箭旁放着笔墨绢帛,绢帛旁边有一把刀。桌子正中放着一块木头,任是非不用瞧就知道这是公堂上用的惊堂木,他用过多块惊堂木,经验丰富,熟稔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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