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刀射来,示意待会再与她算帐,转而看向韩震道:“韩卿,此次大破克蒙,韩卿功不可没,朕回了长阳定有封赏。”
“……谢陛下。”
“你身怀武略,颇有大将之材,可愿入朝为官替朕效力?”
“多谢圣上厚爱,草民久在江湖懒散惯了,恐不能担此大任。”韩震婉拒。
东聿衡点点头,并不强求,“也罢,人各有志,只是有一事,朕还需交待你去办。”
“草民听命。”
“朕意欲为黄陵将军择高门贵妻,不意子陵对花安南之大女花破月一往情深,愿以大媒为聘娶为正妻。朕怜花家长女身世波折,知你与花家素有往来,便劳你跑一趟问她一问,看她是否愿成就这两姓之好?”
此言一出,韩震与沈宁顿时脸色大变。
“黄大哥他真这么说?”沈宁不由上前一步问道。黄大哥也喜欢大花?还要娶她做妻子?
“朕骗爱妃作甚。”
沈宁看向双颚紧绷的韩震。这是怎样的混乱状况!她自知东聿衡性格,认为他更乐意自亲戚中找一人嫁给黄陵,而不是已不清白的女子作他大元帅的妻子。然而惟有黄大哥亲口之愿,才让皇帝也不得不妥协。可黄大哥真喜欢大花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韩大侠可愿替朕走一趟?”
韩震沉默了半晌,“草民……遵旨。”
沈宁不可置信,他难道真要做心爱女人的媒人?
东聿衡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让他退下。
待韩震大步退了出去,沈宁立刻转头道:“你是故意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韩震与大花的事儿。
“宁儿认为朕当如何?”东聿衡招手喝了口茶,让万福去准备继续起程。
沈宁被他这问题问住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朕可没功夫搅这摊子事儿。”
“可是……”沈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行了,朕也有话问你,朕一出云州,你就宴请八方把酒言欢了?”
“也没有……不过只请了黄大哥……”还有简将军与韩震而已。
“万福接你回来时也是一身酒气,”东聿衡没好气地道,“朕不知道你竟是个酒坛子。”离开了他就那么欢喜么?
“我……唉,”沈宁红了脸,咬一咬牙说了实话,“我那是藉酒销愁。”
东聿衡闻言一愣。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铁石心肠么?我心里有多么难过你也不知道……”
“当真?”东聿衡的声音低了一分,走到她面前扬唇抬了她的脸。
沈宁抿了抿嘴,看着他不情愿地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的。”
东聿衡轻笑地捏捏她的脸蛋,“这话应当是朕说。”
“……我欠你的肯定多些!”
韩震再随大军走了两日,便辞别了沈意欲独自一人快马前往宜州,她怕他意气用事,苦口婆心地劝了两句,“圣旨定要等黄大哥回了长阳才下。如今黄大哥丧子之痛未过,我等也不能火上浇油。待到他凯旋而归,我再探探他的口风也不迟。黄大哥是君子,定不会夺人所好。”
“她嫁给黄将军,我很放心。”韩震却如此说道。
他是真心想要退出。沈宁想想就无奈,她不希望花破月嫁给黄陵,并非是她偏重韩震,而是花韩二人的羁绊太深,那么样的爱着一个人,花破月迫于无奈嫁给了黄陵,即便表面做得再好,也不能给黄陵真正的幸福。这对三人都不公平。
况且她也不知东聿衡心头所想,她总觉着他也不想让花破月嫁给黄大哥……为妻。
唉,怎么乱成一团麻了。
韩震走后,沈宁跟着大军回长阳。原以为东聿衡胜利归师应该闲适点儿,可她不想他趁机来了一次巡视,每日不是赶路就是召集跟他来的大臣巡视地方,其中皇变最为关注的就是运河的修建。
早在皇宫之时好了她就已明白他是个勤政的君主,有所觉悟也就不觉着十分寂寞。并且分别已久的二人也需要慢慢磨合。
这日大军停留在惠州行宫,沈宁突地听得皇帝欲将丰宝岚流放未州。她顿时记起曹荣刺杀之事,莫非还有那件事?她心头一惊,立刻火急火燎地往书房赶去。
此时东聿衡与丰宝岚却正端茶品茗,皇帝抿了一口茶,而后道:“你说这罪状,朕该用你引狼入室护主不力,还是吃里扒外胆敢私助睿妃潜逃?”
丰宝岚一口茶顿时苦不堪言,他忙下跪求饶,“圣上开恩,丰宝岚知罪。”
皇帝秋后算总帐了,“你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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