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鬼使点点头,笑声道:“其实郑太子亦为此事,深表歉意。只因他一时兴起,挥笔一书,转交给贵派高足,却未曾想到漠疆左右,言语不通,文书有异,所以就请命于国王陛下,率亲随东渡,郑太子为有朝一日能亲自拜会元掌门,且不至于因言语不通而难表心意,就一路苦学贵国官话,岂料越学越觉贵国文典,博大精神,渐渐迷上,竟命随行部下,开设堂课,重金招请百余名能人异士做译官,整集贵国文字七万余,注解音律声腔,然后一一对照相译,足足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方得两国《文汇宝典》一部,有那三年之功,我等一行,游于贵国江北之域,畅通无阻,哈哈哈,昨日郑太子还兴奋地念叨,这下能和元掌门畅所欲言了,哈哈哈!”
元北峰也随之哈哈朗笑起来,然后笑道:“贵太子用心之苦,实令人感叹不已,元某甚是愧惭,看来元某也要学习一下贵国语言文字了。”
白衣鬼使当即抬掌摇头道:“元掌门不必如此,郑太子觉贵国文词丰富,包罗万象,已可无极之用,冰雪国与其相比,甚是疏略,且文字书写繁杂,郑太子已派人送回《文汇宝典》,并荐言国王陛下取贵国之长,取冰雪国之不足,一年前已得喜讯,国王陛下应允,且颁布法令,舍祖陋简,习大顺国字了,而且讯报之中,还说若非国王陛下年事已高,不益远行途劳,定会造访贵国帝王,建交友邦呢!”
“哈哈,不瞒贵驾,敝国皇上听说西疆有国,也有心东西建交,然而万里沙漠相阻,多少年来,能往返于荒漠天险之中的人,少之甚少,敝国皇上也曾派使前往,但都有去无回,遂打消了念头,倘若贵太子愿意,可由元某引见,入京使访,与敝国皇上晤谈。”
白衣鬼使一听,显得兴奋,微微离座起身,道:“当然能与贵国之君晤谈?”
元北峰若有所思,遂郑重道:“元某定会全力而为。”
白衣鬼使感激道:“若能如此,在下定奏明国王陛下,封元掌门为国谊侯!”
元北峰连忙道:“不敢不敢!”
白衣鬼使突然怔了一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雪白卷轴,交于元北峰手中,笑声道:“在下觉与元掌门甚是有缘,方能聊得如此敬兴,差点将此次前来的要事忘记了,这是郑太子托我相送,还请元掌门亲启!”
元北峰接过卷轴,喜不自禁,就要马上打开,而白衣鬼使连抬手按住,轻声道:“郑太子书笔秀气,字体略少,且此处夜黑,多有不便,还请元掌门回去慢慢览阅!”说话时,双眼左右顾盼,元北峰心下明了,点头称谢,略作客套,与白衣鬼神分道离去。
待二人远去,亭伞之中,跃下二人,正是魏川和莫庄二人,莫庄落地之时,仰头向上看去,心中纳罕,问道:“上面并无藏身之处,他二人奈何未曾发现我们?”
魏川已来到天台边缘,极目向白影消逝之处望去,并不理会莫庄,只是淡淡回道:“华山术宗武学隐遁术!”说着身子飘然而起。
莫庄正暗叹天下竟有这般功夫之时,突见魏川腾身而去,说着就已一射之外,立时追去,然而他哪里能赶得上魏川,不多时已不见魏川身影,心中骂道:“胆敢如此殆慢于本座,真……真是岂有此理。”
“我去追白衣鬼使!”
莫庄正暗自骂着,突然听得魏川的话响在耳畔,知这时传音之术,也不作怪,于是就闪身落下,直去元北峰下处。
魏川早闻得白衣鬼使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之气,于是凭着嗅觉,一路追寻,还好孤楼村穴于深山之中,一丝轻风也没有,才使清香暂时留存。魏川行至城墙近前,见城楼之上,内外两侧,皆是五步一卒,十步一矩,看守十分严密,心想:“如此严密看守,既便习武之人想偷偷出入,也有些难处,何况顺贤妃娘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看来我所料不错。且元北峰竟然与漠西冰雪国有来往,并非冲着武林盟主之位,看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且让我会一会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使节。”于是施展无影无形的隐行之法,从两排看守身边一闪而过。城楼之上守卫,丝毫没有察觉有何异动,魏川已从城内,来到城外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