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合,我与骆先生有救命之恩,即有所请,他顾着情份并未拒绝,加之,我与他道,前往明苑一事,是为国为民之大事。一代名士,自不含图虚名,金钱,自是好大名的!名垂千古,为万民所颂,这,当是名士一生最高的荣耀!”
裕亲王已看向了康熙,康熙亲自端了水喂入丰离之口,如此柔情呵护,倒让裕亲王看傻了眼。但康熙却毫无所觉,或是亦不在意裕亲王的感受。
“接下,阿离要如何呢?”既无外人在,康熙亲昵地问。他有感觉,今日的丰离,与平日的她全然不同呢,与她眼神交汇时,她眼中多了从来不曾有的柔情。这样的发生,自是让康熙欢喜若狂的,不过,还是待丰离将事情都做好了,他再细问。
“接下来,自然是让天下的学子,都聚往江宁,让他们畅所欲言,且说说,大清如何,皇帝如何?皇上可要有心理准备,须严令江宁府内,任何人不得伤害参与言论的学子,更不得,秋后算账!”
“让他们畅所欲言?”康熙看着丰离。丰离道:“对,让他们畅所欲言。皇上莫小瞧了舆论的力量,旁人不说,皇上自然无法知晓他的所想所想,学子们的话,在一定的程度上,代表了底层百姓的愿望,难道,皇上就不想知道,在天下百姓的心里,你是明君或是昏君?”
这样的话,引得康熙沉默,丰离再接再厉,“今日江宁府传遍了我红颜祸水,皇上不顾伦常的罪名,想要堵住他们的嘴,难如登天,且不管是打杀了谁,都挽不回皇上与我的名声。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要堵?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对付流言,就如同治水,在疏不在堵。且皇上自问登基以来,励精图治,费尽心思,其身自正,何畏民言?”
“而且,于天下百姓而言,皇上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于百姓心中,因皇上是满人,那种隔膜相对历朝的皇帝更要多,汉人对满人的防备亦是更严,所以,但凡有人说皇上的不是,许多百姓便都会相信。皇上想做个好皇帝,一个受万民景仰的好皇帝,那么,就应该先让皇上在天下人的心里,变得鲜活起来。那么,皇上为天下百姓做过的事,那就应该清清楚楚地摆在他们的面前,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明白,皇上究竟为他们付出了多少。不过,皇上且看着吧,明苑接下定会把皇上多年来所做所为之事,都翻了个遍。而一些不是皇上所做的事,在别有用心之人的操作下,也都会扣着皇上的身上!”
“这几天,阿离是要朕听着骂对吗?而且还必须骂不还口。”
“皇上听几日的骂,其后果,皇上必定会十分欢喜的。”丰离说得十分笃定,“忍一时骂名,受万世景仰,皇上,你还赚到了!”
在丰离的操作下,明苑当真是热闹了,一如明苑,即可听到一阵骂声,骂的对象,那正是在任皇帝康熙。既要写万民书,陈述康熙所做所为的昏庸之处,那自然大家伙都要出力,是要把康熙的不妥之处找了出来,如此之下,亦不知为何,康熙的昏庸之止,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写越多,越写越多,学子不再只围着康熙一个人转,连着大清建朝至今的不妥之处,那都扒出来写了。
明苑的万民书,越来越多的人在上面签字,原是江宁一带的学子,而后远些的学子亦是闻名而来,一时间明苑人满为患,那批露康熙和大清的言词越发激烈,连着三日未见有人捉拿他们后,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指着康熙骂暴君的话都出来了。
眼看到了第五日,明苑的正堂三层都集满了人。有人在那中央义愤填膺地说道:“康熙不顾伦常,纳侄女于皇贵妃高位,是乃昏庸不堪,若其不愿改之,我们自请另立新君。”
“对,说得对!”
“是因纳其表侄女为妃,便是昏庸,阁下此言,未免牵强了吧。”就在一片喝彩声中,一个十五六岁,长得十分俊俏的公子讥笑着问。满堂的人俱看向了这位小公子。
“何以牵强?他本是长辈,以长辈纳晚辈,还不是败坏伦常吗?”
“请赐教,何为伦常?”小公子伸手甚是恭敬而问。
“是为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众人皆是点头附和。“那,不知当今圣上,违背此中何种?君臣?父子?夫妇?兄弟?且不说表叔侄非在五伦之内,以此事而论一国之君的明昏,诸位未免轻狂了吧。昔日唐太宗李世民纳弟媳为妾,唐高宗李治纳其继母为妻,他们作为违背伦常,可诸位言之,此二帝可算得上圣明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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