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该清理的清理得不错,转眼间已至除夕。今年三藩平定,康熙除了心头大石,自然是欢喜的,朝中**不泛猜度帝心的人,这个年,一改过去数年过年的压抑,四处皆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宫中朝廷人人皆是喜气洋洋。
作为孝庄仅剩的女儿,端献一早就带着流舞和丰离进宫,流舞捧上自己亲手做的手套,逗得孝庄很是开怀,直叹流舞孝顺有心。丰离呢,她才刚学女红,而且年纪尚小,只是奉上了小小的香包略表心意,孝庄也并不是那等贪图小物的人,总的来说,而且作为孝庄的外曾孙女,又是陪衬流舞的丰离,这礼送得不出彩也不轻,结果是让丰离非常满意的。
“老祖宗,晚上是不是会有好看的烟花?”流舞可是一早让人打听了宫中设宴的事儿,对于喜欢热闹又喜欢漂亮东西的她,越过层层环节直问最感兴趣的事儿。
“那可不是,今年啊,三藩平定,百姓们都高兴着呢,所以啊,大家齐心制出一个特别的烟花送进宫里,这事儿皇上还瞒着我不肯说那烟花的特别,只说今个儿晚上就能见着了。”孝庄说到这里,一脸的与荣有焉,要说这三藩平定了,她也是落下了心头大石。
流舞听到特别两个字,眼睛亮得惊人,“特别的烟花!”
“额娘,你可别再说了,你要是再说,我们家舞儿可就呆不住了。”端献一看流舞的表情就知道她想的什么,打趣地与孝庄说,流舞完全没有被人说破心思的不自在,反而直接地盯着孝庄,眼巴巴的一脸的渴求。孝庄一见她这表情,当下更乐了,“舞儿,不是老祖宗不肯随你,只是这烟花在内务府,皇上亲自下旨得今晚亥时当着大家伙的面前再点,老祖宗可也不能违了皇上的旨意呢!”
这么一听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流舞再怎么好奇也要收起了心思,“那好吧,我就等皇上让放的时候再好好地看。可惜了四梳没跟着进京,要是她也来了,看了好看的烟花画下来,这样我以后就能天天都看了。”
深表惋惜遗憾。孝庄问了一句,“四梳?”这个名字甚是特别哎!
“额,老祖宗,四梳是我丫头,我有四个丫头,一夕,二寒,三星,四梳,她们四个各有本事,四梳的画画得最好,我们以前在科尔泌总让她给我们画画的。”流舞非常自觉地给孝庄解释,她对自家的四个丫头那是十分认可,没觉得有半点拿不出手的意思。
孝庄总究是没忍住地问道:“这几个丫头的名字都是你取的?”
被这么一问,流舞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小声地道:“一半是我取的,当时额娘给我找了这几个丫头,说是以后就让她们伺候我了,我当时就给了她们取了名字,一一,二二,三三,四四!额娘倒是没怎么说,回头让阿离知道了,阿离就把她们的名字改成了一夕,二寒,三星,四梳!”
这么一副恨不得把头埋脖子的表现,孝庄本是被她的话逗得一愣,再看她这样儿,立刻一阵大笑不止,流舞一看,羞得直跺脚,“老祖宗,你怎么也可以跟祖母一样笑话我呢,我,我就是不识几个字,额娘明知道还非让我给她们取名字,那分明是欺负人,现在,连你也欺负我,笑话我,我不依,不依!”
流舞扑向孝庄一阵打滚撒娇,孝庄连忙搂住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赶紧先收着点,“哟哟哟,好好好,老祖宗不笑话我们舞儿,不笑话啊!”
瞧着孝庄敛了刚刚那笑翻的样儿,流舞可总算停了闹腾,把头埋在孝庄的怀里,孝庄拍着她的背,好半响了又问道:“舞儿怎么想着取那几个名字啊?”
“啊!”没想到孝庄还问的流舞一愣,没有防备地答道:“我那时候刚好跟祖母学算数,正好是这一二三四五六七的。”
“哈……”完全没料到的答案,更是惹得孝庄大笑不止,饶是原先已经清楚原由的端献跟丰离瞧着流舞那么呆萌地透了自个儿的底,也是笑得停不下来啊!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人,明明告诫了所有人不许把这囧事儿说出去,如今反倒是她自己把什么都说了出去。
“老祖宗你太狡猾!”后知后觉晓得自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去的流舞控诉着孝庄,孝庄那更是笑得不行。刚进慈宁宫就听到笑声的皇太后连忙转头问了出来迎她的女官,“老祖宗这是跟谁在一块,竟笑得这般开怀?”
“回太后,端献大长公主今儿个一早就带着流舞丰离两位格格进宫了,想来是流舞格格说了什么逗趣的话。”女官不亢不卑地回话。皇太后笑道:“原来是姐姐进宫了,难怪老祖宗如此开怀。”
不再多说,踏过了门坎,低眉垂目地走到孝庄的面前,“老祖宗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