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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笑里藏刀,刀刀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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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夏初七不明白的看他。

微微一笑,赵绵泽已然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就像他刚才那一秒的失神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一袭蜀锦白衣带着一股子清雅如仙的温润之气。

“楚医官不要紧张,没什么旁的事儿,五百两只是个小意思,只要秋儿病体康愈,还会有重赏。”

心里冷笑一声,夏初七唇角轻勾,“那在下便先谢过了。”

“另外还有一个事情。”

他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语气,让夏初七一怔。

缓缓抬起头来,她对上了赵绵泽的视线。

只可惜,那一双眼睛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实话实说,赵绵泽有一双温和的眼睛,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可带笑不代表他人很简单。别瞧他年纪不大,可身上却有一股子不同于他年龄段儿的深沉。不狂妄,不张扬,更无皇子皇孙们那种天生自带的倨傲之气,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平心而论,他除了在对着夏问秋的时候比较弱智脑残一点儿,应当是一个不容易让人猜透的睿智之人。

“请长孙殿下明示。”半晌,夏初七淡然道。

赵绵泽没有移开他的视线,还落在她脸上。

“是这样的,大概楚医官也听说了。我父王久病成疴,吃了好多汤药都不见起色。如今得闻楚医官医术了得,绵泽便禀了皇爷爷知晓,请准让你去东宫替我父王诊脉……”

血液沸腾一下,夏初七身上便活络了。

她等了这许久,做了这许多事,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她必须要去东宫,必须搞清楚一些事情……

可她这会儿也必须假装推托一下,不能太过急切,免得让人生疑。

神色略带惶恐地惊了一下,她连忙拱手作揖,“不敢不敢。承蒙长孙殿下看得起,在下看个妇人病还成,可太子他老人家金贵之身,自有太医院诸位大人们看护,又岂是在下这等下级医官能够去诊治的?”

“楚医官过谦了。你如今虽说是晋王府的良医官,可我十九叔当日在太医院和吏部报上名册时可是重重夸过你的,就连在皇爷爷的面前也是不吝称誉,您便不要推托了。”

赵绵泽淡笑着劝解,看似和暖,却字字藏针。

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可千万不要给我十九叔丢了人。

夏初七眼睛微微一眯,正准备顺着竿子往上跑,屋外却突然传来一声不近人情的冷语,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她并非推托,确实只略通岐黄而已。”

这么不给脸子的人,除了赵樽还会有用?

他似乎今儿不是太高兴,一双冰冷的黑眸浅眯着,大步迈了进来,往屋子里一扫,一股子居高临下的霸道劲儿,带出冷风飕飕地吹,空间里顿时便少了些温度。

“侄儿给十九叔请安。”

赵绵泽微笑着,携了夏问秋,便起身给赵樽行了子侄辈儿的礼。

“免了!”

这个时代长幼有序,十分注重礼节,赵樽作惯了长辈,在赵绵泽的面前自然便无多少恭谦,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就目不斜视地走近了夏初七,当着赵绵泽与夏问秋的面儿,半揽住她的腰身,拉到主位上的两张花梨木大椅上坐好,这才淡定地看向赵绵泽。

“他为医官,实在为了我俩方便之用,便无其他原因。”

大言不惭的说自个儿为了“男色”殉私情,也就只有赵樽了。

夏初七有点儿欲哭无泪。

他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很是伤神。

更为伤神的是,她如今坐的这张椅子,应当是只有未来的晋王妃才有资格坐上去的。从屋子里几个人顿时变色的表情便可以猜度一二,他们一定以为这赵樽已经疯了。

要不是与他隔了一个条几,她真得使劲儿捏他一下,提醒他不要坏她的事儿,还恣意妄为,给她惹出一摊子麻烦来,没得又让后院那些女人想要生嚼了她。

客堂里气氛低压。

没有料到,那人竟然伸手过来,拉了下她的手,在掌心揉捏了一下。

“做甚一直盯着爷看?可是想念了?”

“……”

想念个屁!

夏初七有些无语,很想翻个白眼儿给他。

可惜赵绵泽那两货还在面前,而且之前他俩让她吃了那么多的“电灯泡垃圾”,让她那替夏楚不值当的心思又浮了上来。于是也不反驳赵樽的话,只是略略带羞的垂了下头。

“那是自然会想念的……”

她说得肉麻死了,赵樽却不以为意,只随意的捏了捏她的手。

“晚些回房爷再好好怜你,如今先与绵泽叙话。”

“……好。”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被夏初七给活活咽了下去。

他这头郁卒得要命,他却果然神色淡然地与赵绵泽有一搭没一搭的侃了起来。

今日是正月初一,而朝廷有制度,从初一至初五,有五天的休沐。在这五天的休沐期间,从皇子皇孙到文武百官都不用上朝,老皇帝也会休息几天不办公,宫中朝上日日都有宴请,两个人说了老半天,也无非便是那些不着边际的虚伪和客套。

不过夏初七却也从言词间看得出来,师叔俩的感情似乎还算不错?

至少比她先前得知“夺储三角”时想象得要好得多。尤其是赵绵泽对赵樽尤其谦恭,口口声声“皇爷爷教导要向十九叔多多学习,请十九叔不吝赐教”一类的词儿……

场面上很和谐,却是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儿。

好一会儿,赵绵泽才突然转了话题。

“侄儿听说今日那个姓范县令被锦衣卫从刑部大牢提走了,可有此事?”

赵樽托着茶盏抿了口茶,语气淡淡的,“东方大人克己奉公,为国为民,实在难得。我等如今都趁着年头过自己的小日子,只有他心系朝廷啊。”

虚伪死了!

夏初七心里碎碎念着。

不曾想,那赵绵泽竟也虚伪的奉承了。

“十九叔说得极是,东方大人是个公而忘私的人。”

赵樽点了点头,似是不想就此事再多说什么。而赵绵泽却半点没有换话题的意思,掐住了便往深了拽,“不过十九叔,侄儿却认为,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和巡查缉捕,职权范围越来越大不说,在刑律方面实在太过严苛,人人都是父母生养,肉身凡胎,往那诏狱里一丢,难保不出冤假错案,实在很难公道……”

冤假错案?

范从良那里能出什么冤假错案?

夏初七猜测,这赵绵泽看上去像在关心赵樽,实际上却在变相地告诉他,范从良已经落到了东方青玄的手里,那“千年石碑”之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吗?

如果范从良咬出了她来,该如何处理,会不会连累赵樽?

稍稍担心了一下,她眼风打量着赵樽。

可他却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淡淡听着,一只手微微曲着,极富节奏的一下下轻敲着茶盏,一直等到赵绵泽说完了,才慢条斯理地回道,“都是为了朝廷办事,绵泽你这性子,还是太过仁厚了些。”

“侄儿只是感叹,怕那范县令过了刑,便会乱咬些什么。”

赵樽慵懒的抬手喝了口茶,才漫不经心地瞄过去。

“那绵泽你这些想法,可有向陛下谏言?”

赵绵泽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的。”

“那陛下可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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