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期,又近了一日。
便是贺菱芷并非诚心下嫁,亦要做好新嫁娘的准备,譬如试嫁衣,听从老一辈人讲述为妻之道,哪怕贺菱芷并非小女儿家的心思,不会留在靖王府内相夫教子。
这桩婚姻,最多维持两年,在百里旗嘉登基后,江山稳定之日,便是贺菱芷离开之时。
不过,这样的打算,贺菱芷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够了。”听了一小日的三从四德,贺菱芷的耳朵都长茧子了,便是面对慕家的长辈,亦失去了耐性,无法再忍受下去。
见贺菱芷脸色发沉,身为婶娘的慕二夫人十分不悦,便是她身份不如贺菱芷高贵,却是她的长辈,在新婚时唯一能为她梳头洗礼,送吉祥的人。
“四姑娘莫不是要在婶娘面前端郡主的架子不成?”慕二夫人端着长辈的架子,开口教训起来。“便是四姑娘如今贵为郡主,又是一品大员,可毕竟是女子,是要嫁给皇室宗亲的,若不学习妇容妇德,日后何以成为靖王府主母,打理好后宅之事,为姨娘们做好表率?”
“婶娘倒是做的好主母,就是不知二叔与姨娘们恩爱之时,婶娘是否真的不介意呢?”贺菱芷讽笑,最讨厌的便是这些表里不一的女人,明明嫉妒,却要装作大度。
抱歉,她贺菱芷不是那样虚伪的女人,不论前世嫁给百里晟,还是今生嫁给百里连城,皆不会任人宰割。
“这就是你身为晚辈的态度?”慕二夫人恼羞成怒,心事被揭穿,自是维护不了大度和蔼的虚假之态。
“大家都是女人,婶娘不敢做的事,本郡主偏就做得。”将书籍扔到桌上,没有直接烧毁,纯粹是贺菱芷没那个时间。看着慕二夫人难看的脸色,贺菱芷毫不介意的说道:“若要与人共事一夫,本郡主休夫又何妨。谁规定女子一定要仰仗男人的鼻息生存?”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千百年来的道理,四姑娘这话可是要说老祖宗的不对?”慕二夫人能够在慕家有一席之地,除了她是二老爷的原配之外,也因她是商人之女,有经营手腕,自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本郡主在家未从父,何来出嫁从夫?”贺菱芷挑眉,她的面子已经给的够多了,倒是这个慕二夫人得寸进尺,想要拿捏了她,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倒了一杯茶水,贺菱芷大口的喝完,好似在喝酒一般,丝毫不见女儿家的娇柔,倒是多了几分男儿的豪迈。
“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慕二夫人惊呼,完全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贺菱芷,眼底的鄙夷之色更是毫不掩饰。
淡淡的一笑,润了喉咙后,贺菱芷觉得通体的舒畅。
被慕二夫人折腾了一小日,贺菱芷已经给足了面子,奈何某人不知收敛,就休怪她不加以尊重了。
“本官身为朝廷命官,自是不会与大家闺秀一般,听之任之。若有让婶娘你不满之处,还请婶娘海涵。”话锋一转,贺菱芷笑道:“本郡主娘亲早逝,未能对本郡主教导女儿家应有的姿态,亦不知该如何为人妻。若婶娘觉得有何不当之处,尽管言明,本郡主会听上一听。至于照做,那只能是婶娘您的期望了,请恕本郡主有心无力。”
“反了,反了。”慕二夫人大喝出声,哪里还有这一日里端着的主母之风,已然被贺菱芷的行为举止气的连说话都觉得心烦意乱。
“婶娘若是没有其他训话,便请回吧。本郡主还有公务在身,恕不远送。”玉手一扬,贺菱芷自行起身,对于慕二夫人的怒火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见贺菱芷要离开,慕二夫人站起身来,喝道:“四姑娘留步。”
“婶娘还有话要交代不成?”贺菱芷挑眉,唇角微微扬起,因今日无事,故而给慕二夫人表现的机会,却不想这个半老徐娘端了一天的架子,竟想打压了她之后再说出心声,当真是可笑。
这不,贺菱芷才表现出不耐烦,慕二夫人便坐不住了。
机会,可是不等人的。
深吸一口气,慕二夫人将怒火压下,尽量表现出一副慈蔼的长者姿态,忧心忡忡的说道:“以四姑娘的身份,这靖王妃自是非四姑娘莫属。但四姑娘这性子,以及处事的手段,怕是再如何的花容月貌,也不能留得住靖王爷的心啊。”
“婶娘还是莫要绕弯子了,本郡主当真没那许多的时间。”贺菱芷挑眉,厌烦之意无需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