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就写个隐字吧。”百里旗嘉注视着贺菱芷,淡笑着,不过是月余时间,性情沉稳了许多。
“这个字好。”贺菱芷一笑,迅速落笔,笑道:“大隐于市,小隐于林。成就大事者,必当隐字当头,戒急戒躁。”
听着贺菱芷柔软的话音,带着不输男儿的坚毅,犹如她笔下生风落下的字,百里旗嘉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复杂之色。
见状,贺菱芷也不打扰,只是放下了毫笔,悠然落座喝茶。
即百里旗嘉想要证实,那她自可选择性回应,例如同盟,例如大计。
半晌,百里旗嘉才将那副已经半干的字收了起来,璇身坐在贺菱芷身侧的椅子上,声音低沉的问道:“为何要帮本王?你身后的势力又是何许人也?”
“王爷毋须多问,只要韬光养晦便可,微臣必助慎王爷达成所愿。”贺菱芷语气平和,自是不会将自己的实力展现。
“本王如何信你?”百里旗嘉目光幽深,不再扮演书生之态。
“慎王爷自便,微臣无证可供。”贺菱芷摇首,人心难测,若不防人,那才是怪异,百里旗嘉却又别无选择。
“为何是本王?”百里旗嘉犹疑一下,再问。
“微臣只是臣子,只希望下一任君王能够仁厚治国,国泰民安。”一句话,算是回答,亦是褒奖,贺菱芷回答的算是真心话,却不会说她是无奈后的衡量。
四目相对,百里旗嘉不问,贺菱芷便不答,如此的静寂,威压弥漫。
然,百里旗嘉不过是个闲散王爷,便是与生育来的高贵血统,又怎能让贺菱芷这个久经沙场之人被压迫而低头呢。
无暇的俏颜,傲然凝望着,贺菱芷的气场绝不是百里旗嘉所能应对的,若非她刻意收敛,百里旗嘉定会先低头。
“郡主身为女儿家,当真是可惜了,若是男儿,定当有滔天的作为。”百里旗嘉不免遗憾的说道。
“谁言女儿身,不能为国尽忠?”贺菱芷挑眉。
又是一阵沉默,百里旗嘉再开口,却声音沉重,听的贺菱芷眉心紧皱。“若本王为帝,郡主可愿统御六宫?”
一样的话,贺菱芷第二次听到,可心境却截然不同。
“菱儿,若我百里晟为帝,你可愿为后?”年少轻狂的百里晟,曾拥着贺菱芷纤细的身子,在她耳边诱惑的开口。
但,正是因为贺菱芷的点头,才有了后来的悲剧,让她饮恨重生。
“微臣愿朝堂为臣,为王爷左膀右臂。但……”语气沉了下来,贺菱芷原本清澈的眸子变得清冷,一字一句的说道:“微臣不愿为贺皇后第二,便是可以与皇帝比肩而立,却终究难施抱负,更是下场凄惨。”
听得贺菱芷的话,百里旗嘉松了一口气,眼神也柔和了起来。
虽然对贺菱芷是有兴趣,但以贺菱芷的本事,想要掌控江山,亦非难事,百里旗嘉不敢保证是否有一个女人如同贺皇后那般英武,却不觊觎江山。
见百里旗嘉神色缓和,贺菱芷扬唇轻笑,半敛的羽睫下,无奈中有着嘲弄。
果然,自古权势与美人儿不能共存,亏得她没有野心。
“待本王登基后,爱卿定是新朝良相,我大炎国第一任女相。”百里旗嘉意气风发的许诺着,完全忽略了贺菱芷为他所作所为,便是封王亦不为过。
只是清浅的一笑,贺菱芷不愿多言,哪怕她并不在意身份,也不屑那官职。
待百里王朝稳定,她愿卸甲归田,去过肆意的江湖生活,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天地,被困于朝堂之上,难民体验伴君如伴虎的境地,贺菱芷真真的厌恶至极。
没多再废话,贺菱芷展现出倦意,百里旗嘉自也不好多打扰,便告辞离去。
而百里旗嘉夜访相府,与贺菱芷会面之事,很快便被有心人得到消息,只是各中的猜测,却不尽然。
并未亲送百里旗嘉离开,贺菱芷也没有那份心思。
今日送进宫中的补药,会加速百里晟的内脏衰竭,再过一个月,便是他的死期。
而这段期间内,贺菱芷必要将大局掌控在手,否则如何能稳得住江山。
不过,百里旗嘉能否隐忍到最后,这点贺菱芷还真无法确定,要废不少心思。
“小姐,竹新苑出事了,碧珠姐姐应付不来。”正在漫步中的贺菱芷,尚未将布局思虑周全,便听下人来报。
“何事?”贺菱芷虽加快了步伐,却还是问了一句。
“是几位姨娘,好像在为难明珠小姐,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丫头迈着小碎步跟着,看上去年岁不大。
“本郡主不过休养了半月余,这些女人竟忘了相府谁在当家吗?”贺菱芷冷笑,清丽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