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定州,周王的心理便愈加不安……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恐惧。周王也当了这么多年一方豪强,自然明白天上不会无端地掉下馅饼来。如果李清将他弄到定州,只是当一个所谓的周候,他会比较放心地去享受自己的后半辈子幸福生活,但事情突变,皇帝的帽子就这样从空中掉了下来,而且还是让他恢复大周朝的皇统,巨大的幸福也曾让他喜不自胜,但短暂的欢喜过后却是巨大的恐惧,得到愈多,行出愈多,这个道理他是懂得。只是可惜,自己的命运早已不能由自己作主,在对方强大的实力之下,自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越是了解李清的实力,这种恐惧便越浓,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面对着那个掌控自己命运的人,周王不知该如何去应对。这让周王寝食难安,人也明显地消瘦起来,今天与邓鹏的一席话,更让他陛恐,邓鹏看似平谈的话里却藏着无尽的威胁。
邓鹏突然来相请让他很是害怕,此时,倒是嫣然公主镇静许多,看到父王憔悴的面容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嫣然公主坚持要陪同父王一齐来。
嫣然公主是李清预定的妻子,邓鹏也许有胆子将周王悄无声息地做了,但对于嫣然公主,他却不敢怎么的。
从打开的房门之中,周王看到燕南飞与卫刚两人恭敬地站在一边,而在桌子的上首,一个年轻的男子随意地坐在那里,手里转着酒杯,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盯视着他们。
周王心里一抖,立时明白了那是什么人,能让位高权重的燕南飞小心地站立侍候的人,除了那位定州之主,还能有谁人?一念及此,两腿立时便有些发软。
嫣然公主此时也明白了屋内的这个年轻女子是谁,那便是不久之后自己的男人了,霎时之间,一张脸蛋便全红了,低下了头,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李清微笑着站了起来,“陛下请进!”
燕南飞,卫刚,邓鹏退出了这间舱室,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李清,周王与嫣然公主三人。李清看着周王,虽然显得有些惶恐,但长期身居高位的对方,身上自然有一股常人所不及的气质,而低头坐在一边的嫣然公主,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李清更是有着几分好奇,还不满十五岁的对方,已经可以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脸上蒙着面纱没有脱下来,但单是一双忽闪的大眼睛便足以让人遐思无限。看着自己已是年近三十,心里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犯罪感。
李清无礼的盯视让嫣然心中微恙,但却只能无奈地低下头,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头上插着的金步摇微微抖动,着实紧张之极。
李清忽地反应过来,自己这样看着对方着实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当下站了起来,提起酒壶,为对面的周王倒满,笑道:“明日陛下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最多十天,陛下便可以身登大宝,恢复周室王统,在我定州大军的辅佐之下,挥师直逼洛阳,鼎定中原,那是指日可待之事。”
周王嗓子干枯,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道:“全敕李大帅之力了。”
李清微笑道:“在陛下到达之前,事情的一些细节总得最后敲定才行,所以李清在漏夜前来,打扰了陛下休息,倒要请陛下见谅了!”
“应该的,应该的!”看到李清端起酒杯,周王两手捧起杯子道。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李清将杯丰之酒一饮而尽,看着对方道。
“邓大将军,黑水洋一战,必定是惊心动魄之极,我等在定州只闻胜况,不知详情,邓大将军可否为我两人解说一番用以佐酒?”燕南飞笑道,此时三人已在一侧的舱室之中摆下了酒席,至于李清那里,自然是早已换过了席面。
邓鹏哈哈一笑,“身为水师将领,一生能有此一战,足矣!”端起酒杯,向着隔壁一举,站了起来,“如果没有主公当年拔鹏与微尘之中,多年以来,大力支持,多方指点,何来邓鹏今日之成就,邓鹏此生没有别的念想,只是愿在主公麾下,东征西讨,为主公镇守万里海疆,保主公江山万年无忧。”
听到邓鹏此话,燕南飞与卫刚都站了起来,燕南飞正色道:“你我等人,都是主公不拘一格用人才才有今日,能为主公效力,是我等之荣幸,邓大将军,你岂是只为主公镇守万里海疆,听闻主公所言,这大海彼岸,更有广阔天地,郑之元将军的挥师远去,不就是为主公去开疆拓土了么?”
卫刚也是深有感触,“卫刚僻居他乡,刚入定咐,便盗占高位,实是惶恐之极,此生能附主公翼尾,足矣。”
三人都是向着隔壁深深一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舱外,不时便会传来有节奏的鼓点之声,这是各船之间定时的联络信号,此船响毕,接近着鼓点之声便从远一些的船只那边传来,逐渐远去,直至终不可闻,邓鹏水师在海上抛锚停泊,庞大的水师足足有数十里方园,夜晚之中,便只能靠预先定下的鼓点之声相互联络n每个半个时辰,各船之间便会互相联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