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这话怎么说?”
“你左眼上的那一层纱状物有些要剥落的样子,右眼暂时还没有动静。”
“我当日就是右眼先看不清楚东西的。”
“是,那就是左眼的症状要轻些,所以更容易好,要我看,再施针三四次,左眼的这一层铁定就能落下来。”
“落下来就是好了?”
“是,到时候,再抓紧着治右眼,都治好了,才能算。”
“那老婆子可要先谢谢大姑娘了,大姑娘的一手银针,不是老婆子说句夸大的话,如今白府里头,未必有女人能及了。”
“这么大的口气,我可不敢应。”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在白家的时日长了,是知道的,老爷子的一手针法也是出神入化,不过老爷子说施针凶险,没有天分的不教。”
“然后呢,老爷子都教给了谁?”
“也就教给了大爷,四爷的天分很好,但是身子弱,老夫人担心他给人看病,容易沾染病气,所以没让老爷子教。”
“二叔和三叔呢,二叔不是进宫做御医了吗?”
“大姑娘说笑呢,二爷进宫是做了御医,那也就是抓抓药,偶配配方子的活计,你说,谁还敢用针扎皇上身上。”
白棠侧过头来,仔细想一想。
恐怕这事是不能干,扎的好了,那是御医应该做的。
要是扎出个三长两短,直接能满门抄斩了。
二叔本来就是个特别谨慎的性格,绝对不会做半分出格的事情。
就是裘妈妈说施针凶险,白棠倒是不曾体会过。
卢姐姐教她的时候,就都摊开来教,摊开来学的。
先记着穴道,再学各种针法,然后是手札中所写的,各种病症的对症良方。
她学了没多久,直接临床上手,替小山扎了一路。
第二次开始,两路都是她动手了。
也不知道,她走了以后,卢姐姐还能继续替小山治腿不。
她一心是想把小山治好的,至少能够太平走人就好。
可惜,她进了白府,外头的消息就闭塞了,一点都不知道。
又没地方去打听,就像菖蒲说的,大户人家的姑子是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她出不得门,就成了瞎子,聋子。
这一下子想的太多,晚上辗转反侧的,白棠睡不着了。
翻到第二十多下,她听到外头居然有人在敲窗户。
一开始,以为是风,又想风的节奏没那么整齐。
那就肯定是个人了。
白棠一股脑儿爬起身,大概已经猜到是谁。
某人来了,不用敲窗,旁若无人直接就进来了。
阿陆要是来了,更不用敲窗,他恨不得吓她个花容失色才开心。
那么,剩下的大概只有那位中规中矩的君子阿大了。
白棠将窗户一开,阿大站得笔直,冲着她咧出两排白牙。
“身后还有别人吗?”
“没,我一个人来的。”
“那就进来说话。”
白棠和他们几个,反而相熟,不拘泥。
阿大单手一撑,进屋了:“你放心,我都看过了,外头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