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小凡,今年23岁。大学刚毕业。跟很多大学毕业生一样,找不到工作夹着尾巴回到老家。
我的老家是洛阳。洛阳的乡下,一个叫做十里铺儿的小村儿落。
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村儿里小学唯一的教师得了肺痨,病的已经非常严重,我作为村里走出来唯一的大学生,村长愿意一月掏出一千块的巨资来请我去代课。
所以我回来了。
在外面活的不如一条狗的我,在老家得到了极大的尊严。
在偏远的山村,大学生,还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存在,村民们在看到我父亲的时候,都会为他竖起大拇指,说:“老林家祖坟冒了青烟,竟然出了个大学生,以后你就走出了大山咯。”
每当这个时候,我父亲都会憨厚的笑一笑,抹去他脸上的汗水。
当然,伴随着这巨大荣誉,我还承担了一个农村23岁小伙最尴尬的问题,那就是媒人积极的帮忙张罗相亲。
为了不让他们操心,我也去一次次的应付相亲。
其实在大学,说白了就是一个区分性与理性的地方,虽然是山村出来的,可是我的相貌并不算丑,甚至可以说英俊。也谈过一个女朋友,我没钱,她也不是非常的富裕,可是就算这样,我们还在在一起了三年,我尽我所能的打零工,来做一个男朋友该做的。大三那年,我们分手。
那一天,我在我们学校的后山喝了一瓶2块钱的二锅头。醒来之后,不再悲伤,继续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关于相貌这一点,我继承了我母亲。
一个不知道故乡在哪里的美貌女人。
她有痴呆症。
在几十年前,我父亲进城,用了三百块钱把她买了回来。
我父亲说,他那一天花了两元钱给母亲买了一身衣服,回来的时候母亲的美貌,让村里的人哈喇子都流到了地上。
可惜,她是个傻子。
如果不是傻子,我父亲也买不起。
后来有了我,母亲的痴傻一直都是那样,可是她的傻,并不是像街头的疯子一样,她非常安静。
不说话,不动。只是安静的坐着。
我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长大,可是我并不想文艺的说,我有孤僻的性格,因为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有完整的童年。
我父亲非常的勤劳,他尽一个农民的极限,利用手中的农具,养活一个家。我没有什么怪他的地方。
没钱,这是命。
我爷爷,是一个退伍的老军人,他不识字,没有农民典型的精明,反倒是实诚的可怕。有人说他是gmd,有人说他是gcd,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个党,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拿枪打日本鬼子,鬼子打跑之后,他就回到了家。
我奶奶,是一个传统的农村老太太。唠叨,刀子嘴,喜欢跟一群老太太议论张家长李家短。
这就是我的家庭,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
----因为我回来教书的缘故,我们家在村儿里得到了极大的尊重,因为村长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对人说,现在的大学生,一个月工资都是五六千,小凡能回来,是顾及香火情,是饮水思源!
我在学校的工作也异常简单,在一间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的教室里,我带了四十三个学生。
我相信我的学生们以后走到社会上肯定会很厉害。
别人说他语文不好的时候,他可以争辩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别人说他数学不好的时候,他可以争辩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别人说他体育不好的时候,他可以争辩体育是数学老师教的。
因为不管什么课,都只有我一个老师。
但是起码,我是村儿里的公务员。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在这个宁静的山村儿,我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与物质无关。
也就是那一天,我在我那一间相对来说还比较好的办公室里改作业,孩子们敲开了我的门儿,他们告诉我,有人找我。
因为这个小山村儿并不大,就算是孩子,都能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我就问:“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