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在座老爷和夫人还有子嗣都心情沉重,唯有坐在三老爷身旁的云可馨心中杜明:四叔是祖母的心病,她过去见不得二房“风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云天城抱不平……
周氏尾音未落,一个声音由外而入道:“娘,你又在说儿子什么了?”
云天城精神烁烁的跨进厅里,一丝颓唐也无。
“城儿!”周氏一下子看向门边,又惊又喜道,“之前差人去喊你,你不是回话说店里事务繁忙,无暇分身么?来,快坐到娘身边来。”
云天城顺从的走去在周氏身边坐下,面对一桌子面色凝重的众人,笑道:“恪儿高中武状元,开了云氏从此有武将的先河,身为云家的一份子,天城岂能不来庆贺一番?!”,云天城双手捏着手中的酒杯,郑重道,“恪儿,四叔敬你。”
“谢四叔!云恪先干为敬。”云恪说完就喝下了酒。
云天城亦是如此的干了。接着,云恪又给二太爷和二太夫人敬了,感谢云氏族老的“栽培”。
“对了,二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云恪敬酒完毕才刚坐下,傅怜音就不怀好意的问,“前阵子我听到风声说燕国公府要与二房结亲,这是真的吗?这婚事若成,二房可谓是‘双喜临门’了,云氏又添喜事一件。”
傅怜音娥眉尾微微一挑,朱唇扯出得意的讽笑:她早就得到消息:燕国公府并未答应这桩婚事,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想听二夫人如何作答,看她怎么面对这窘状。
“没有的事,三弟妹,”月紫芸看透了傅怜音的用心,不露声色的道,“二房与燕国公府确有私交,但并无结亲一事,不晓得三弟妹在哪儿听来的,改明儿我去讨个说法。”
“那兴许是我听错了,”傅怜音眼尾眉梢都含着冷笑,继而“亲昵”道,“二嫂,你别误会,三弟妹只是替四姑娘不值,好好一个姑娘家,竟然让人给毁了婚约,这真是让人不能忍!”傅氏有意嗓门尖利道,“我们鄂国公府的小姐哪点不及其他名门闺秀了……”
“娘亲,二伯母方才不是说没这事了么,”云可馨淡笑着插进一句道,“您想想,‘结亲’和‘悔婚’这是多大的事,怎可能瞒得住?还有,倘若真像娘亲说的那样,君侯还怎会继续与云恪往来,带他参加武举?娘亲可以随便去问问,两家人的交情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
傅怜音被云可馨一鼓作气的问话弄得张口结舌,呆若木鸡,片刻,尴尬的笑道:“七姑娘说的对,娘亲只是打个比方,若是四小姐被燕国公府怠慢,第一个不牢他们的就是我!”
云可馨勾唇冷笑,争锋相对道:“娘亲宽心,若真有此事,莫说是鄂国公府,我相信就是云恪堂哥也不会轻易放过燕国公府,您说是不是?”
傅怜音笑道:“那是,兄长自然得护着妹妹。”
云可馨别过脸去,不想再看她的嘴脸,只听云天扬冷冷一句:“傅氏,你的话太多了,再要这样,以后云家这样的场合你都别来,省的一桌子的人都在听你说。”
傅怜音吓了已跳,猛吸了吸鼻子,再不做声。
“好了,好了,怎么又吵开了,”二太爷云瑾瑜宛如突然梦醒一般,用手筷子戳着桌子道,“今天是给恪儿庆祝的,别东拉西扯的没完了。”
“就是,天扬,你也是,”二太夫人对着云天扬数落道,“三夫人是妇道人家,喜欢家长里短有什么奇怪?你二娘话也不少,难不成你也连我也要一并责怪。”
“二娘,侄儿是在教训贱内,并未牵扯其他,”云天扬话里满是不耐,“您也别多想了。”
云天城眼看一场庆祝会随时有陷入僵局的危机,赶忙笑着打岔和圆场:“二太爷说的对,今儿是给恪儿庆贺的,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吃完饭咱们让他说说是怎么拿下武状元的吧……”
北苑厅里的气氛这才渐渐归于平缓,云天城下意识的望了云可馨一眼,赞赏有加。
三天后,让傅怜音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她讥讽二房“双喜临门”的好事突然降临——泰和二十三年十一月十日,卫文王府下聘二房,世子卫卿迎娶四小姐云嫣,当天的敲锣打鼓和鞭炮声响彻了京城一条街,聘礼亦是摆满了整个南苑,气派十足,热闹非凡。
卫文王府这一“突出其来”的举措,让傅怜音、云天扬皆大感到意外:卫文王府怎么会与二房结亲,娶云嫣?!
而当云可馨望着满苑热热闹闹的景象,欣喜之余也惊愕:卫卿娶四姐?这是真的吗?真的吗?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她看二房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没有任何震惊和不知所措,仿佛早有所准备,又仿佛是在打傅怜音的脸,给她来个“出其不意”:云恪高中武状元和云嫣下嫁卫文王府,从此贵为世子妃,确是“双喜临门”……
云嫣下嫁三日后,卫卿携妻子回门,当只剩下三个人的场合,云可馨急不可耐的想要知道事情的始末,她耐着性子等了姐姐三天,总算把四姐盼回来,一定要弄清楚。
“世子,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快告诉我呀?”云可馨欣喜的语无伦次,“你们怎么走到一起的?别告诉我是‘父母知名媒妁之言’。”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