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再恢复不了了呢?
西门涟黯然地垂下眸子,偎依进他怀里,揪紧了他腰间的衣裳。
君少扬弯了弯嘴角:“别胡思乱想了。”
手环住她的肩,也是画地为牢,这牢里只圈着他和她,再容不下其他人。
“嗯。”西门涟阖上眸子,畏寒般几乎是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君少扬一笑,更将她圈紧了些。
一室静谧,只闻浅浅的呼吸声,似乎岁月,也变得安静美好。
外面的风言风语又传起来了,究其原因是自西门涟自那一次以敛财为目的同君少扬上早朝后又歇朝了三个月。
三个月!
这是北越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而三个月的时间内可以发生太多事,这些事随便拿一件出来都是足以北越天下发生震荡的大事,而全部的事件叠加起来,整个北越的江山已经开始动荡不安。尤其是西山城内大山崩塌,所有草木一夕枯死的事一经传出,北越百姓更是人人自危。在这样的情形下,有人提出这是上天的示警,事情的就是从君王受到妖后的蛊惑不早朝开始的。
这一说法得到百姓的普遍拥泵,于是各种要求废后的言论正式被搬上台面。
甚至者,有地方县令联合万民写血书,一路敲锣打鼓进京,击鸣冤鼓呈给九门提督。九门提督刘大人收了,也应了去办事,只一回头就把血书给烧了,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又过了半月后,北越边郡十二部首领联合反叛,组成大军在城内烧杀抢掠,更嚣张地遣使者射穿云箭至皇帝寝宫,上书三个月后让君家天下换姓。
何等嚣张!
不,简直就是张狂了!
也在这第二天,歇朝近半年的君少扬气急败坏地跑来上朝了。
文武百官没见着西门涟,什么酸水苦水的全朝他倒,尤其是老臣无不嚎啕大哭,道是再不废掉西门涟,北越江山怕要毁了。
君少扬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然后只问众臣:“北越边郡叛乱,尔等谁去领兵平叛乱?”
朝廷内外顿时一片静默,也难怪了,边君十二部那边民风彪悍,人人皆兵,杀个人在他们眼里就跟杀西瓜一样毫无心理负担。挑在这兵、民皆人心惶惶时领兵出征和这些彪悍的人对上,那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先前还闹哄哄的大殿顿时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巨大的回音,文武百官皆是把头低得不能再低,生怕自己会被注意到。
“朕再问一次,尔等谁娶领兵平叛乱?”君少扬黑着一张脸,冲着群臣大声吼道。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静默后,忽有一文臣从队伍里站出来:“皇上,微臣愿领兵出战!”
君少扬眼睛一亮:“尔报上名来!”
“微臣姓慕容,名子华!”慕容子华沉声道。
“好!”君少扬一拍大掌,站起身来:“慕容子华,朕赐你虎符,领将士一万去平边郡叛乱,即刻出发!”
“谢主隆恩!”慕容子华抬起头来。
君少扬连呼三声好,让苟公公赐虎符下去,亲携文武百官送他点将出征。
慕容子华于城门着战铠,将出城门时忽策马转身冲着城内高挥旗帜,高声呐喊:“不平叛乱誓不归,以我血肉钢骨,振国威、护万民!”
热血豪言鼓动将士胸中热血,一个个的昂起先前耷拉的脑袋,也跟着高声呐:“不平叛乱誓不归,以我血肉钢骨,振国威、护万民!”
“以我血肉钢骨,振国威、护万民!”
……
一直到他们离开,这声音还久久回响不歇。
君少扬携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宫,看热闹的百姓也走了、散了,唯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站在城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那慕容子华再策马时袖子里忽闪过的那一抹银光——应该是簪子吧!
银簪……
深藏于脑海的那一张脏兮兮的脸和方才一腔热血的少年重合,她眸色微动,喃喃轻呓:“慕容子华。”
在文武百官都认为慕容子华出征平叛乱会是有去无回时,不到三月,便有捷报传来。然后在接下来的五个月内捷报频传,真正到来年春天的时候一袭银色铠甲的慕容子华领三千将士带着十二个囚笼大胜而归!
有见多识广的人认出来,此十二人正是边郡十二部的首领,顿时高呼出声。
百姓们,顿时沸腾了。
他们高兴的欢呼着英雄的回归,也高兴着能亲眼见证一位铁血将领将大放光芒。
慕容子华面容冷峻,丝毫不因人们的欢呼声而感到高兴,于宫门他领将士全体卸戎装,顶着犹存的冬寒在地上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最后是苟公公传了一道口谕,他们才回去。
十二部的首领,顺利交到了御林军的手上。
第二天君少扬带着西门涟上了自慕容子华领兵出征后的第一个早朝,时间不长,只封赏了慕容子华便匆匆退朝了。散朝后文武百官皆是恭喜慕容子华,也贺喜其父,道是多了这么个儿子真是光宗耀祖。
慕容子华的爹也笑着道谢了,只是父子二人回到家后,却是冷脸以对。
“子华,站住!”慕容青终于憋不住打破了僵局:“你领兵出征为何我不想知道,但是我想知道你打胜仗回来之后不先回府,却到宫门外跪两个时辰到底是何用意?!”
慕容子华冷冷牵唇一笑:“一万人中只有三千人回来,您确定这是一场胜仗?”
“敌军有五万之众,你们一万人能战胜他们,还回来这么多人,是你指挥有方。”慕容青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