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母留子。”西门涟冷静的道。
“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君少扬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凸出来了。
“儿子不是外人!”西门涟固执道。
“你……你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君少扬简直快被她活活气死。
“我是为我们的未来着想。”西门涟垂下眼帘,语气里多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苦涩来。普天之下女子莫不希望夫君只自己一人,她亦如是。若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会愿意他碰别的女人?
孩子……
她痛楚地阖上眸子,手下意识的探向小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存活了三个月。等她发现‘他’的时候,‘他’却已经彻底地离开她了。
皇陵冰棺中的那一夜,是她心底永远无法磨灭的痛。
“小洛儿……”看到她的动作,君少扬心口一痛,幽幽一叹,语气再难强硬起来。
他伸手,将她纤弱的身子拉入怀中,柔声安抚她道,“我们还年轻,等你身子调理好了,孩子还会再有的。”
皇陵冰棺中的那一夜的记忆,也深深的存在于他的记忆中,他的痛,也丝毫不比她少。
那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他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到的,和她一样,在真正察觉到‘他’的存在时,那一个会在一段时间后降临在这世间的小生命就这消逝了……
西门涟没有回话,侧过身,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咬牙道,“少扬,我要为孩子报仇!为父皇母后、毕蓝、猴三儿和阳毛报仇!紫莹那个贱人,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若非她的背叛,金龙卫和凤凰军的将士怎会被围剿?
若非她的背叛,他们逃离大乾,又怎会吃那般多的苦头?
装侏儒,演戏,为了活命,他们将自尊和骄傲尽踩在脚底,做最卑贱的戏子供人取乐,即便是吃了亏、受了苦也不敢闹出事来,若非如此他们回程的时间怎会耗那么多?
而要是没有这些事,她又怎会心怀愧疚之下,不顾一切地拖着病体再扎入皇陵,差点一尸两命?
而最可怕的是——师叔告诉她说,除非万分之一的奇迹,否则她此生注定无子!
无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若是不能为心爱的男人绵延子嗣,那是天大的遗憾。
尤其,她的夫君还是一国之帝!
心口一阵阵疼痛,眼眶胀得疼痛,几乎下一刻就会流下眼泪来。
君少扬心疼地将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拥入怀中,借由相贴的肌肤将身体里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会的,我们好好谋划,迟早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到那时候,我们就用他们的鲜血祭祀牺牲的将士和……和我们的孩子!”
“嗯。”西门涟坚定地应一声,满腹心酸强行压了下去。
越是艰难,她越不能沉湎于痛苦中,要想报仇,必须振作!
“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操心的是我们刚才商量的事。”君少扬双手将她的脸捧到眼前,温声道,“两方面的配合明面上简单,要想遮人耳目却难,要想百姓获利的同时又瞒过别人,我们做的安排或许还远远不够。”
“我回去再读一遍吏部资料。”西门涟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造之材。
“你呀,其实还忽略了一种文武双全,不存在吏部资料中的人。”君少扬故意吊人胃口道。
“忽略?”西门涟疑惑地眨眨眼,忽地眼睛一亮,“太监!”
君少扬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真聪明。”
“敢于在猛虎边酣睡的种族又岂会净是无能之辈?”西门涟眸子如星辰般熠熠生辉,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事就交给你了,让我开开眼,我们内务府主管的能力强到怎样的地步!”
“绝对会让你惊喜的。”君少扬神秘一笑,胸有成竹的道。
“呵,看你这模样,计划这事很久了吧!”西门涟伸出手,食指戳着他厚实的胸膛,戏谑的道。
“能将所有的人都放到最有用的位置,何乐而不为?”君少扬拉着她的手,轻轻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狭长的凤眸里笑意浓浓,“再说了,我给他们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他们感激之余会更努力。相信我,对于那些心有沟壑,却因为自身条件所限制而不能发挥长才的人,真正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来会比寻常人做得更好。”
他所指的条件限制便是——工商杂类、娼优贱民类、正在服丧类、触犯刑责类、吏胥类、僧道类、身体残缺类不得参加科考,入朝为官的规定。
“呵呵,倒是如此。”西门涟笑,尔后也朝他神秘的眨了眨眼,“你只算到了太监,那么还有一种人也很厉害,你算漏掉了。”
君少扬学着她先前思考的模样想了想,“你说的是宫女对不对?”
“知我者,少扬也。”西门涟笑道。
“怎样调配她们,就看你的了。”君少扬说完又道,“你从没让我失望过。”
“这次当然也不会。”西门涟抢着说道。
“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君少扬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
“嗯。”西门涟回握住他的手,浓浓真情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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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可以更新的,但是没赶到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