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涟淡淡的别过眼去,细细看过这牢笼里的人,意外的发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前一日曾在客栈见过的跋扈的青衣少女和那叫作修言的护卫。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眸色有微怔,旋即垂下了眸子,这两人长相都不算太差,被掳来也不算奇怪。只是让她奇怪的人,这里有多少家客栈参与了掳人的事?
这里是如此,别的地方呢?
那些什么宗的人,势力竟大成这般吗?
地方官员呢?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难道就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她冷笑一声,他们定是察觉到了,只是选择性的‘失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为官则黑,同商人般逐利而存,既是这样他们收了人家的好处,又岂会管百姓的死活?
突兀地,沉闷的刮声入了她的耳。
她抬起头来,正看见那衣不蔽体的女子和她正面对面坐着,角落虽暗但以她的眼力却足以将女子的五官轮廓,和面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这女子,生得不算貌美如花,却有一种浓郁的书卷气息,即便是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女子跪坐的姿势依旧端正,仪态端庄文雅。
只是那一双眸子却是空洞洞的,一双指甲尽断的手无意识在青紫的膝盖上刮着,艳红的鲜血沿着女子的指尖不断滴下,女子却似毫无知觉一般,机械式的做着重复的动作。
静笼、刮肉、滴血声。
此情此景,诡谲、吓人。
女子眸中忽地透出凶光,毫无征兆地起身,往西门涟的方向而来。
西门涟未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一步、两步、三步。
女子的步子迟缓,沉重,像是此刻踏的不是铺有干草的地面,而是她自己的心口。
有鲜血,沿着她的唇角不断流下。
是隐忍到了极致,濒临爆发却又差那么一线而停在了临界点,那样的情绪在未在青紫色的面孔显示,却在那一双眼眸里昭然若揭。
女子终于走到西门涟的面前,话未说,人先跪下,“公子,救我。”
即便是她突兀的一跪,西门涟脸上也没有丝毫表情显现,她只是抬眸,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女子。那样平静的眼神,如同在她面前跪着的不是一个受尽凌辱的女子,而是一根没有生气的木头桩子。
女子等了许久未等到回答,抬起头,难掩惊愕的看着她。
下一秒她低下头来,凌乱的发垂下遮住她半边红肿的面庞,那一边完好的面庞却似乎是有意的抬起,语气悲伤,“公子……”
话未说完,泪珠儿先坠下,那模样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可,这又怎样?
西门涟望向她的眸子,里面自始至终都不曾泛起半点波澜。
又过了一会儿,女子怔怔的抬起头来,这一次却没有掩饰面庞的红肿,呆滞的眸光望向西门涟,喃喃道,“怎么会?她每次这般做时,都有人第一时间过去安慰她,为什么我这般做却无人理我?”
未等西门涟回答,女子突地吃吃笑出声来,“呵,是了。那贱人天生擅长演戏,连爹娘都被她骗了去,我也深陷入骗局而不自知,直至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才看穿她的真面目。是的,那样纯熟的演技,愚笨如我怎能一下子就学会?我笨,我真的好笨,哈哈。”
那笑声倏尔变为悲怆,在这静牢无比悲凉。
女子笑得癫狂,却有泪,成串落下。
那一双眼眸里不再有隐忍,只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无尽的恨意,再配上这样一张可怖的面庞,女子比恶魔还要来得更可怕。
终于女子笑够了,森冷的杀意瞬间充斥着瞳眸,咬牙切齿道,“上官漓星,我上官漓月对天发誓,若能走出这里必定将你剥皮削骨,挫骨扬灰!”
“你很可能走不出这里。”西门涟终于开口,却并不是鼓励。
上官漓月狠戾的眸子瞬间扫向西门涟,那样阴狠的目光,如狼,似虎。
更像,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生生撕裂!
西门涟毫不避让迎上她的目光,“作不了戏,手无缚鸡之力,姿色平平你有什么本事离开这里?”
上官漓月狠戾的眸光瞬间一黯,下一秒却是狠狠地盯着她,一双唇咬得死紧。
西门涟轻笑一声,“就是离开了这里,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和一个爹娘疼爱的清白闺女,孰轻孰重?”
上官漓月面色顿时惨白如纸,身体如坠冰窟,不停地颤抖着。
西门涟毫无心理障碍地丢下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清贵门庭自古把名声看得比性命更重要,更何况你还是个女子呢?”
------题外话------
估计更新不了了,明天多更点,补上字数,同事请客吃饭,先滚,失言了对不起,回来若不码字灵儿果断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