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燃了好几个火盆。
但于他而言,这里,扔冷得像个冰窖。
只要你过的好,我便是冻成顽石,也是值得的。
这是我欠你的。
我愿意,用余生来还,倾尽所有来还。
当然,这话沈鸿雪只是在心里默念了一番,并没有诉之于口。
他不希望柳轻心有任何负担,亦未打算,向她求任何回报。
……
在听翎钧说了,语嫣告知回来的南疆的情景之后,柳轻心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稍后,她缓缓抬头,看向了躺在榻上,盯着她的顾落尘。
“我需要知道,你们的这老对手,与你们有什么仇怨,以及,在你们于南疆立足之前,他们在南疆,拥有多大的势力。”
“还有,他们以往的做事风格,是什么样子的。”
“以及,在这一次之前,与成国公府,是不是曾有过瓜葛。”
一口气问完,自己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柳轻心便安静了下来。
她无意打探摄天门的隐秘。
但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在对手一无所知的前提下,她无法,也不愿做出推断。
尤其,她的推断,将极大可能,影响顾落尘的决定,甚至,与雨嫣的安危,密切相关。
“他们与摄天门同出一宗。”
“他们的祖师,与我们的祖师,是师兄弟的关系。”
“我们的祖师天赋上佳,于门派大比中胜出,并因此,得了他们师父的两大传承,并受命,继任门主之位。”
“他们祖师不服,便带了手下亲信数百人,叛出门派,另起了炉灶。”
“他们的师父临死时,曾令我们的师祖,将其一门屠灭,我们师祖,念曾与其有同门之谊,而违背了师命,将澜沧以南,拱手赠予了他们师祖。”
“不料,他们的祖师,非但不知感恩,反将我们祖师的尚义,当成了侮辱,并立下门规,与我们不死不休。”
“几百年来,双方各历门主若干代,矛盾和冲突,亦不减反增。”
“到我们师父的师父,执掌摄天门时,他们的门主,便勾结了南疆守将,欲于我们手中,夺取南疆诸城的控制权。”
“我们师父的师父,天赋平庸,只能以力,与其硬抗,致摄天门损失颇重。”
“后我师父继任门主,以一人之力过千军万马,斩其门主首级,才使得他们,不得不暂时退去。”
“据我所知,他们之前时候,只与前朝余孽,有颇多瓜葛,至于,是何时搭上了成国公府,搭上了成国公府的什么人,却是不得而知。”
“他们既不会移形术,也不会移魂术,只在武技身法上,与我们有些许相类,他们不使弯刀,兵器,大都是短刃和袖剑之类的暗器。”
“传闻,他们这一代的门主,是个极有野心的人,身手,与我不相上下,但鲜少使武功与人相博,败于他手之人,大都亡于计谋。”
这些门派中的秘辛。外人是无缘知晓的。
但在顾落尘看来,柳轻心,并不能算是外人,所以,他也就没必要,对她有什么隐瞒。
柳轻心喜欢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碾磨药材。
所以此时,她已是又顺手把放在旁边架子上的药捣子,掐在了手里。
消息太少。
确切的说,是有用的消息太少。
但事情即已迫在眉睫,那便容不得他们,坐等更多的线索被收集之后,才做出应对措施。
她得分析各种可能出来,并尽可能的,给远在南疆的语嫣他们,提供指引,使他们能在自保的同时,逼急敌人。
急易生乱。
只有逼急敌人,让他们生出狗急跳墙之态,才更容易获取,确切的消息,更有利于他们做出,准确低损决策。
“他们有二百余人。”
“咱们在那边,有多少可信可用人手?”
思考着决策的工夫儿,柳轻心已经把药捣子里的药材,悉数碾成了粉末。
“从这边儿赶过去,快马加鞭,需要多久?”
“加上与语嫣同去的二十余人,不排除叛变的,共计49人。”
“其中,擅长移魂术的,两人。”
“其他人修行的,都是移形术。”
南疆驻地,一向是历任摄天门门主,重点关注的地方。
听柳轻心跟自己问起人手储备,顾落尘片刻思考也未用,就给出了她答案。
“若周边城池未遇袭,可调派人手,一天之内可至的,有十七人。”
“丛燕京遣人过去的话,骑最好的马,日夜兼程,也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