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杜康妃正是得嘉靖皇帝欢喜时候,得了皇帝的特赦,归家省亲,在路上,就恰巧遇上了百姓拦截车辆,求她将城主瞒报蝗灾疫情,让百姓们要活不下去了的这事儿……给上达天听的诉求。
做事谨慎,又为人善良正直的杜康妃,在听闻了此事之后,毫不犹豫的就让车夫将马车调转方向,跟随百姓,直往他们所指的遇灾农田而去,在看到地里庄稼,的确是被蝗虫吃的秸秆都所剩无几,当下,便亲手采集了秸秆,捕捉了几只蝗虫,命车队回返帝都,向嘉靖皇帝禀报此事。
起先,嘉靖皇帝从杜康妃口中得知此事之后,还对她颇多称赞,命人连夜赶往蝗灾发生之地探查之后,就对几个瞒报此事的城主官员进行了惩罚。
奈何,此举一下子就为杜康妃树立下了许多仇敌,几经参奏和使坏之后,嘉靖皇帝便三人成虎的对杜康妃“以女子之身,干预朝廷政事,有悖祖训”的行为,有了厌恨,并因此,而对她逐渐疏远了起来。
杜康妃知道,她若想再得嘉靖皇帝宠爱,就得拼力争斗,至少,也要把那些对她诬赖诋毁的人“杀一儆百”,但生性善良的她,却是不想做这样伤害旁人的事情,只盼着,能用自己的德行,换来嘉靖皇帝的认同……
结果,却是意料之外的失望。
在旁人的使坏挤兑下,嘉靖皇帝越来越不喜欢她,越来越疏远她,到末了,甚至避之若疫的,将她打入了冷宫,不允她所生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隆庆皇帝,跟在她身边长大,即便是要与她相见,也要有人陪同,每月,还只限定一次。
“轻心只告诉翎钧,老将军对做这事儿的人有了推断,却并没说,老将军推断的这人是谁。”
翎钧稍稍拧了下眉,看向姜老将军的目光,在这一刻,又沉下了几分,“老将军可方便……现在告知于我?”
他跟在姜老将军身边长了七年,虽然,彼时还是个孩子,却是因生性激灵,又善于观察,而对他颇多了几分旁人不能有的了解,尤其是,在会引起他愤怒的事情方面。
最恨不忠,再恨不义,三恨不孝。
“这金树叶子,是王副官花了三十两银子,从一个收粪人那里换来的,据那收粪人所说,是他去江南大营拉牲畜粪便,帮管理马厩的兵士掩埋了二十几匹军马尸体,而被那人打赏得来的。”
姜老将军没有直接跟翎钧说自己的推测,而是只说了一件事情出来,给他知道,“据我所知,那管理马厩的兵士,乃是江南大营如今主将的亲信,王副官也去跟人打听过了,马商们‘赌马’,都是在他交易……”
“老将军的意思是,那批丢失的金树叶子,极有可能,是被如今的……江南大营主将,给劫走的?!”
姜老将军给出的推断,太过“刺激”,饶是翎钧这样,遇事冷静的人,也是忍不住惊叫出了声儿来,“老将军,你,你这么说,可有依据?!”
“要是有依据,我早就告知陛下,让陛下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了,还用跟你小子在这里浪费唾沫!”
姜老将军恨恨的白了翎钧一眼,像是对他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很是有些失望,“当年,送黄金去的人是我,去取货之前,我突然旧伤发作,起了高烧,陛下跟我问,可有妥当的人派遣前往,我就指了他……只是不曾想,他押运物品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截了道儿,一同前往的三百兵将,总共,就只活了三个……”
“那……老将军当时,为什么不曾怀疑他?”
翎钧并不知道当时隆庆皇帝是遣了什么人去押运东西回京的,只知道东西被劫持的消息传来,让隆庆皇帝气得连桌子都掀了。
“当时,他们三人都受了重伤,险些连命都没保住,连陛下都因他们的尽责,而免了他们护卫不利的罪过,我……怎可能,比陛下还睿智,还明察秋毫!”
提起往日,姜老将军顿时便被气了个青筋暴起,右手的拳头,砸在软榻上,震的床板都发出了“砰砰”的声响,“我当时觉得,他是个恪尽职守的人,还因此,而重用了他,哪里想到……想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见姜老将军也是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翎钧忙出言安慰了他一句,“就像老将军说的,我父皇那么英明的一个人,都没能发现他们的可疑之处,老将军一个耿直之人,又哪能想到,他们一群受伤厉害,怎么看都是无辜的人,会是监守自盗,不惜拿自己性命,去换富贵光鲜的人呢!”
“我家老头子,就是傻!有多少事儿,就是发生在眼前里,也发现不了,分辨不清的!他但凡是会识人辨人一点儿,我们这两个老东西,又哪里用得上,烦劳轻心丫头费这许多的心医治!”
站在旁边的老将军夫人,在听了翎钧的这句话之后,也是忍不住一声嗟叹,扭头再看向他,便像是随口的,跟他又问了一句,“小宝那孩子,你可给取了名字了?”(未完待续)r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