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河可不干。
拉倒吧!
什么人都往时岁丰身边堆,他哪怕是个垃圾桶也得分分类呢。更别提,他还那么优秀!
而且,实话说,今晚的饭菜也没必要多吃。
牛婶的手艺确实一般,再加上今天心里有气,发挥更是半点没突出。
也就是油大一点,乍一吃还挺香的,但是对于楚河来讲,他们家如今的饮食水平已经不仅仅满足于油大一点了。
这会儿慢吞吞夹了颗花生米,十分不能容忍陈建国看着时岁丰的眼神。
“你发愁什么?又不是你亲妹妹,你俩自产自销呗。”
陈建国脸上一片空白。
牛婶一家人也挺惊讶。
——这怎么还没开始就直接捅破了呢?都没都没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啊!
也没有诈出点什么来,待会儿闹腾起来,万一人家不承认怎么办?
而对于擅长打直球的楚河来讲,那些个手段除了拖延时间和恶心自己之外,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对付这种没脸没皮的,一击必中才最好。
她的记忆力本就不差,更何况恢复记忆之后,还记得文娟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之一,如今一眼看到立刻就认出来了。
可惜时岁丰实在太能稳得住了,明明也认出来了,就是不说。
她本来想看好戏的,如今陈建国一说恶心话,没忍住就只能自己上了。
……
只见陈建国忽然站起,将筷子狠狠磕在饭桌上。
“你,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们?”
“难不成非要我们拿户籍证明吗?”
“你拿啊。”
楚河也理直气壮。
“拿完之后我们向上举报,看看究竟谁给你办的这些个文件。你的亲表妹18岁以前跟我是同一个村子长大了,她没跟你讲吗?”
陈建国豁然转头,将目光看向一脸煞白的陈文娟。
——该死,他被这贱人坑惨了!
认是不可能认的,认的话以后的路就难走多了。
只见陈建国强笑道:
“不可能吧,这确实是我姨家表妹啊,小时候我们常在一起玩儿。不过天下之大,人有相似,说不定跟你老乡还真长得挺像的呢。”
陈建国不愧是能哄的牛红团团转的,这会儿竟然还笑起来。
“真有那个缘分的话,楚河同志,你也可以找文娟多聊聊啊。”
“就当是遇上个老乡了。”
楚河笑出声来。
想想那个靠着文豪系统一举成名的苏天阔,此刻,她对于男人又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于是也笑着点点头:“是挺有缘分的,你亲表妹没告诉你吗?她连名字都懒得改。”
“我那个同乡啊,是村长的女儿,已经不知踪影好多年了,恰恰好,也叫文娟。”
这下子,无可辩驳。
文娟坐在椅子上,此刻身子都慢慢颤抖起来,双手拧成一团。
她在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从这个局面脱身。
但陈建国已经迅速做了决定!
“什么?!”
他豁然转头看着文娟:
“你不是我表妹?!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拿到她的户籍信息,又怎么顶替她住到我们家来的?”
“你把我表妹怎么了?”
文娟:……
她知道陈建国狗,可没想到男人能狗成这个样子。
只要自己承认了跟对方没有关系,那接下来户籍什么的一把抓,在这个大学还要看成分的年代,她究竟能不能上学,结局是显而易见。
此刻,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里涌出,只见文娟脸上的鸭蛋粉都被冲出了一道道浅浅的沟壑。
整个人凄凄惨惨,柔弱又无助。
她一把抓住了身边牛红的手。
“红姐,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她哽咽着:“我做了错事我知道,我根本不是陈建国的表妹,可是……可是,我家里非要让我嫁人,我只能逃出来。”
“没有户籍,陈建国他就拿这个威胁我,说,我如果不听他的话,他就把我送到公安那里……”
她哭得如此凄惨,仿佛一个被封建制度压迫的小可怜。
牛红下意识神情放缓,这会儿再看陈建国,俨然已经有些相信了。
毕竟现在失去爱情和孩子爹的滤镜,她瞧着陈建国好像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
那,文娟这样一个清秀的姑娘跟着对方,何苦呢?
这家里还得她来当顶梁柱呢!
如果不是被拿捏住了,陈文娟干嘛不来跟着自己?
她于是也生气地瞪着陈建国:“你无耻!”
陈建国也破口大骂:“我无耻个屁!”
“明明是她户籍有问题,哭着求着要跟在我身边!”
“你胡说!”
牛红叉腰瞪着他,粗壮的身板十分有威慑力。
“你又不能挣钱,还没有文化,长得也一般,她凭啥跟着你?”
啥?
陈建国傻眼了。
文娟也有点恍惚。
——是啊。
能帮自己搞户籍的那么些个人,总有些位高权重的吧,她为什么一门心思要跟着陈建国?
想到这里,文娟也傻眼了。
此刻,她没发现思路被带偏的自己,已经忘记了当年刻不容缓的处境,只沉浸在自己眼光不行的痛苦当中。
她可是穿书的未来大学生!
为什么,为什么要傻乎乎跟着这个男人!
而陈建国也大叫道:“你放屁!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当初当知青时就有不少人围在我身边,她看上我不是很正常吗?”
牛红也把嗓门抬得更高。
“你别瞎扯了,那是村里说有个男知青干活像个大姑娘,姑娘们不服气,说肯定比你强,这才去你旁边干活的!”
众人:……
——真相总是这么残酷。
陈建国想起自己被大姑娘小媳妇儿围绕关注的记忆,感觉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万箭穿心。
他努力挣扎出最后一点自尊——
“哼!”
“你这不过是女人的嫉妒!”
“如果我真的没有优点,你又为什么会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