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卿望着她的背影自嘲一笑,早在楚幽坠崖的那一刻,他就彻底失去了迎接阳光的资格。
既然满身都是泥泞,就要应该死在泥地里,干净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好,顾寒卿拿过窗台上保温杯,一步步回到病房。
傍晚时分,护士端着晚餐进来,顾寒卿厌倦地瞥了一眼,决定迟点儿让下属买点儿其他吃的回来,医院的伙食真是喂猪,或者空运一些,大不了再等十几个小时,他要吃热乎的。
可等护士掀开盖子,顾寒卿忽然愣住了。
他盯着撒着些许葱花,色泽非常好看的肉粥发了一阵呆,然后低低一笑,碎发遮住男人的眼睛,窥探不到期间情绪,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喝完了。
“舒服。”顾寒卿往床头上一靠,愈发嫉妒厉严辞,这人是上辈子拯救宇宙了吗?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轮上了。
五楼的病房,楚幽正在喂厉严辞吃粥,床头上放着手机,正按着免提,安樱兴奋而得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们找到穆休了!等我一炮把他轰平!”
“留着。”厉严辞叮嘱,“有些账我们得当面算。”
“开玩笑的。”安樱话音刚落,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楚幽无奈蹙眉,都能想象到安樱扛着炮筒勇猛无畏的样子。
而听着这种动静,楚幽心中隐约生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变得像安樱这么强,又或者没必要这么厉害,至少有自保的能力,厉严辞会不会轻松很多,一次次经历告诉楚幽,单有一个好脑子是不够的。
穆休被安樱一脚踩在脚下,脸上都是血,他有些惊恐地看着这个女人,半晌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把脚拿开!”
他不说还好,一说安樱立刻把踩在他背上的脚换到了他脸上,还非常不给面子地碾了两下,“你就是个废物人渣,跟我谈条件?”安樱说着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问穆休,“你打过楚幽?”
“打过,怎么了?”
安樱朱红的唇像夜色中盛放的玫瑰,勾起一抹带着血色的弧度。
等楚司涵赶到时穆休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安樱最后补上一脚,“就你的脏手也敢碰她?”
楚司涵上前拉过安樱,掏出手帕给女人擦拭着脸颊跟手指,视线落在穆休身上时变得极深,又非常平静地吩咐身后的人,“带走。”
穆休被关在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里,他面无表情地躺在地上,眼中还噙着戏谑跟嘲弄,正盯着角落的监控器。
“真是一点儿悔过之意都没有啊。”楚司涵淡淡。
“本就是一个疯子,你指望他忏悔?”厉严辞接道。
楚幽望着厉严辞苍白的侧脸,再看看穆休那无所谓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成倍增加。
入夜,厉严辞睡熟后,楚幽跟安樱坐上了去往孤岛的船。
安樱装死躺在甲板上,“厉总跟你哥知道会杀了我的!”
楚幽笑着摇头:“不会。”
“声音听着比昨天大点儿了。”安樱嘴上抱怨,开船的动作却很麻溜,“话说我们去干什么?”
“拿一样东西。”楚幽哑声,她一定要让穆休跪地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