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这话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但聂文渝能做什么?只能恭顺地应了一声,“我知道的,妈。”
方倾寒见方母明显有责难文渝的意思,脸色当即冷了下来,“我累了,要休息,你们快走。”
这话气的方母都抖了起来,被方父一拉,白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地走出了病房。
聂文渝看着关上的房门,回过头冲方倾寒瞪眼,“你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父母那么凶?磐”
方父方母都不是外放的人,即使疼爱自己的孩子表面上也表现的极为冷淡,恐怕方倾寒如今的性格也深受他们的影响,都属于感情内敛的人。
不过,她自己例外,他可是不止一遍地对她告白,说爱她。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了,方倾寒面色缓了下来,看着聂文渝理所当然的说:“我妈欺负你。”
聂文渝啼笑皆非,方妈妈哪里欺负她了,只是含沙射影地说了她而已,这么含蓄有礼,已经算难能可贵了,换做其他人家的婆婆,说不定已经来挠她的脸了候。
但方倾寒为她细心到这份地步,她心中不由喜滋滋的,坐在方倾寒身边,拉着他的大手,就这么贪恋地看着他的容颜,也是一种天赐的幸福。
“我们一起睡午觉吧。”方倾寒摸了摸聂文渝枕在他大手上的脑袋,心里暖暖软软的,便觉困意来袭?还是头上失血过多,产生了眩晕感?
聂文渝抬起头看了看他,见他脸色微白,便乖巧地点点头。
清澜医院是方家的产业,方倾寒现在入住的这间所谓病房其实是方家人专用的,病床大的离谱,足够四个大人睡在上面,边上沙发茶几、还附有另外两间套房,卫浴间厨房都有,跟家里没多大区别。
聂文渝脱了外套,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上床,方倾寒看着她别扭的样子说:“脱了,否则会冷。”
聂文渝只好弯腰脱掉了腿上的羽绒裤,羽绒裤是方倾寒特意订做的,非常保暖,所以她里面都未穿保暖内衣,这一脱就只剩光溜溜的双腿了,立即掀开被人钻进被窝,被窝里被方倾寒的体温捂的全是温暖,她忍不住朝着热源移过去伸长小手臂在被子里抱住了方倾寒的腰。
方倾寒低头扯了扯她身上还穿着的毛衣,“这个也脱了吧,毛茸茸的,刺的我发痒。”
聂文渝抿着唇不情不愿地看着方倾寒,他眼里十分坚持,她只好就躲在被窝里把毛衣脱了,里面只罩了一件保暖背心,光着胳膊,这一次搂住方倾寒,他毫无异议了。
方倾寒往下躺了躺,他的一只手上还在输液,那冰凉的液体进入他的身体,连他半只胳膊都觉得冷了。
聂文渝一钻进被窝便一直在给他按摩,持续不间断,这样时间一长手臂一定会酸。方倾寒有些不耐烦,便偷偷调节了输液速度,一瓶水需要一个多小时的,结果他只用半个小时便挂完了,而后摁铃叫来程医生。
聂文渝一听有开门声,赶忙往下面躲了躲,紧紧贴在方倾寒身上,恨不得两人变做一人就不会让人发现她此时此刻在被窝里了。
程医生目不斜视地拿走了空掉的输液瓶,还要再挂,方倾寒却不准了,“我没事了,把这些药拿走。”
程医生一句话不说地拿走了剩下的三瓶药,也实在是……方大老板额头那点小伤用不着这些进口名药。
方倾寒拉了拉紧紧抱住自己贴在他胸口的小妻子,“人走了,出来吧。”
聂文渝侧耳倾听了一下动静,刚刚是听到了关门声,此刻房里又安安静静的,便慢慢探出脑袋,眨巴着眼睛看方倾寒,“你的药……”她刚刚没听清方倾寒对程医生说的什么,他似乎刻意放低了声音。
方倾寒不等她说完,躺了下去,把怀里的娇躯紧了紧,伏在她耳边说:“你就是我的药,有你在身边,我的病就好了。”
聂文渝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既担心他有个什么也觉得甜丝丝的,还欲劝他再挂水,他却轻轻堵住了她的唇,耳语般温柔的说:“相信我,我没事,陪我睡一会就好。”
聂文渝只好作罢,但仍坚持给方倾寒那条冰凉的胳膊按摩到恢复到正常温度她才歪着脑袋,安安心心地趴在方倾寒身上闭上眼,方倾寒也随之闭上眼,怀抱着娇妻,闻着彼此的气息,说不出的惬意安宁。
偷得浮生半日欢。
窗外是越下越大的大雪,冰天雪地,房里却是暖气融融,大床上,被窝里,更是一片温暖。
两人难得睡了一下午,等再睁开眼,窗外已经黑沉沉的到了晚上,由于下雪的缘故,目力所及到处白茫茫一片。
方倾寒率先醒过来,见聂文渝还在酣睡,只看了一眼窗外便重新闭上眼。
聂文渝是被饿醒的,也或者说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馋醒的。
当她张开眼时便看到方倾寒墨玉的黑眸正看着她,见她醒来紧了紧她,“小东西终于醒了,起来吃晚饭吧。”
聂文渝眨眨眼,远远的看到里面的一张小餐桌上已经
摆了几道冒着热气的菜,“哪来的?”
方倾寒笑了一下,“本来想自己去做的,可你把我抱得那么紧,我没办法,只好打电-=话叫院长通知医院的厨子给我们做几道菜送过来。”
聂文渝不由汗颜,吃个饭也这么兴师动众的,再说,她哪有把他抱得那么紧?就算真的这样,他不会推开她叫醒她吗?
胸前是软玉温香,女孩子的身体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抱着他,他不知道有多舒服,哪里还有那意志力叫醒她推开她,当然干脆地叫人送吃的过来了。
聂文渝爬起来穿好衣服,室内温度明显上调了,用不着穿外套,方倾寒也跟她一样,两人坐到餐桌边一人先喝了大半碗汤才慢慢吃起来。
“你有伤在身要多吃一点。”聂文渝给方倾寒夹了一块烹饪的鲜嫩美味的牛肉,执意要他吃下去。
方倾寒盯着聂文渝筷子上的红色牛肉片看了半天,最后目光灿亮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聂文渝一愣,随即又羞又恼,这个人,能不能好好吃饭。
“我是病人,病人最大。”方倾寒厚颜无耻地以病人的身份自居。
聂文渝没法子,只好咬住牛肉凑近他,他微仰了头张开了嘴,她盯着他大大的嘴巴,小嘴凑过去把牛肉放入他嘴里,他立刻含住,却一下子连带了含住了她正欲缩回的唇,连着牛肉一起吃着柔软的唇瓣。
他终于吃了一块,聂文渝得以坐回自己的座椅上,唇上麻麻的,跟辣椒辣的一般,方倾寒还想再吃,并狗儿一样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怄了好长一会儿见他居然停了筷子,只好认命地口对口含着食物在放到他嘴里,好像在给鸟儿喂食。
方倾寒似乎吃的滋味无穷,连饭菜本身是什么味都忘记了。
一顿晚饭吃下来,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饭毕,方倾寒叫人来把桌子收了,房间里便又只剩他们二人。方倾寒是想回家的,可聂文渝坚持不让,说是他要留下来观察。
方倾寒想了想,便也留下来。
吃过饭聂文渝催着方倾寒躺到床上,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坐在边上静静陪着。床头有电视,可他们两人谁也没那心思看,大概光顾着看对方了。
聂文渝见方倾寒没事,且那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热切,当机立断地起身到其他几个房间转悠去了,看的方倾寒一阵胸闷。
聂文渝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才走回方倾寒身边,见方倾寒微闭着眼倚在床头以为他睡着了,便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他的胸口,他却忽地睁开眼,目光灿然发亮地看着她。
“啊……你没睡着?”聂文渝惊讶,方倾寒失笑,他们都睡了一下午,这才醒没多久还睡,当他是猪吗?
方倾寒一把扯过聂文渝抱在怀里,在她脸上喷着热气说:“睡太多了,这会儿毫无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