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文渝气的抬腿踢了他一脚,正中他的小腿肚,方倾寒故作疼痛地哎哟了一声,转头一看,床头柜上放有纸巾,忙抽了几张折好去给她轻轻擦拭,聂文渝别过脸不看,那脸已经又白又红,说不出到底是非常生气还是异常羞窘。
直到擦拭干净,方倾寒才重新老老实实地抱着聂文渝,闭上眼,“我要好好睡上一觉。”
聂文渝动了动,“你睡觉,我起来可以吗?”
“不可以。”方倾寒想也不想立马否决,他就是要抱着她睡。
聂文渝无语地看着水阁外一片白光,大清早的,谁窝在家睡大觉?她也是昨晚刚到的这里,想着休息一晚第二天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可美景还没欣赏到,恶狼已经来了。
臻首微动,目光落在方倾寒的脸上,他闭着眼呼吸呼吸均匀,下巴上有青青的胡渣,薄薄的嘴唇自然地抿着,似乎是熟睡了。
他睡着时脸上意外的没有一丝冰冷,只有纯粹的俊美,斜飞入鬓的剑眉舒展着,说不出的魅惑迷人。
或许太过无聊,或许想乘他熟睡之际也想轻薄他一番,纤纤细指不知不觉爬上了他深刻的五官,沿着饱满的额头到狭长的眼角再慢慢滑过他挺直的鼻梁,细细地描摹他的五官,毫无意识的,就像纯粹在欣赏一件极具艺术价值的雕塑,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好看。
怀里有软玉温香,能抱不能吃,方倾寒是硬憋着的,起初并未真的睡着,可她居然那么温柔地抚摸他的脸,让他七天紧绷的神经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最后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
聂文渝抚摸过了他的脸,看着他一阵气一阵恨,最后双眼望向窗外。
不知何时,天空的雨丝变得绵密且大了,洋洋洒洒地在空中飘落,一丝湿气透过窗棂传了进来,感觉到丝丝的凉意。
聂文渝拉过薄被盖住彼此的身体,静静地望着窗外,或许是刚刚与方倾寒的一番较量实在耗费心神,也或者是这七天来每天都开车奔波实在是累了,不知不觉也陷入了梦乡。
两人相拥而眠,在这细雨蒙蒙的江南早晨,这一睡,就是数个小时,直到外面天空将黑,方倾寒才率先醒过来,一醒过来便见到怀里的聂文渝,她正闭着眼窝在他胸前睡的香甜,这种实实在在的怀抱和踏实,让他一阵心安。
聂文渝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侵扰着她,不由惺忪地睁开了眼,一下子见到方倾寒近在咫尺的脸顿时一愣,回想一下才想起之前与他的对峙,脸上又白又红起来。
“醒了?”方倾寒翘着嘴角,心情很好的开口。
<聂文渝瞪了他一眼,都怪他,大好的时光不出去,居然窝在床上睡觉,堕落。看了一眼窗外,就要爬起来,可腰间有一只胳膊紧紧抱着,不让。
“放开我,我要起床。”
方倾寒反而紧了紧,唔了一声,说了一句,“嗯,再让我抱五分钟,就五分钟。”
聂文渝无语,开始数数,数到三百的时候立刻起身,方倾寒无奈地放开手,看着她抱着胸背对着他下地找衣服穿。
聂文渝穿好衣服,方倾寒也坐了起来,看着聂文渝说:“我饿了,还有我想洗澡,你能给我去买套衣服吗?”
他出来的太急,什么都没有准备,一路上是饥一顿饱一顿,遇到服务区才能吃上饱饭,可那饭菜又实在难以下咽,且看着不干净。这几天,真是他有生以来过得最糟糕的几天。
聂文渝看一眼方倾寒,他好像清减了不少,现在看着眼里的红血丝倒是少了不少。
“这里有浴室,你自己去洗,至于衣服,你自己去买,我没空。”说着,聂文渝转身就要走,方倾寒怕她走掉,连忙下床拉住她不让她走。
“你带我去浴室。”不管了,先洗澡还穿这身脏衣服,然后再去买。
聂文渝带他去浴室,之后便想离开,可方倾寒居然不让,拉着她站到浴室最里面,而他脱得光光的站到花洒下冲澡,一边洗一边盯着她看,那样子仿佛一个不小心她又会跑掉一样。
聂文渝早就转过了身,背对着方倾寒,睁着眼看着眼前的白瓷砖,对于方倾寒,她已经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了。
方倾寒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从头发到脚趾洗的干干净净的,而后拿过擦干身子一边嫌弃一边无可奈何地穿上连穿了两天的衣服,他车里还有一套换下的,脏的。
“我好了,宝贝。”方倾寒还在扭纽扣便冲着聂文渝喊。
聂文渝身子一抖,被方倾寒这一个‘宝贝’喊的心里莫名一颤,转过头,果真见他已经穿好了,虽然是连穿了两天的衣服,可看着仍然干净,且穿在他身上显得这普普通通的衣服都价值不菲起来。
“走,陪我去买衣服。”这里他不熟,不知道商场在哪。
聂文渝拒绝不得,只得陪着方倾寒一起出门。
下楼时,张婶正好来了,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小渝,你老公怎么比你晚来啊?”
不等聂文渝回答,方倾寒便一概冰冷近乎温和的解释:“是我临时有点事耽搁了,谢谢张婶照顾小渝了。”
人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有礼貌会说话,张婶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你们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是看着倩霓长大的,她的女儿女婿就是我的亲人,跟亲人不要说生分的话。”
方倾寒和聂文渝不由更加尊敬起张婶来。张婶见两人手拉着手形影不离的,暗想两人感情一定非常好,当即替聂文渝高兴起来,说晚上要做几个好菜给他们吃。
方倾寒早已饿了,忙道谢,又问了在哪可以买到衣服便拉着聂文渝去了。
两人走了好远才到一家服饰店,这些衣服自然入不了方倾寒的眼,他便叫聂文渝帮他拿主意,聂文渝看了一圈,挑了一套衣服给他,他一试,还真合适。
店老板都有点傻眼了,他的衣服就是最底层的人消费的,价格低货差,可到眼前这位先生身上一穿,硬生生把一套不起眼的衣服穿活了。
“好看吗。”方倾寒走到聂文渝面前,皱着眉头问。布料好差,穿着不舒服。
聂文渝点了点头,“嗯,就这套。”
方倾寒毫无异议地买了。聂文渝又绕到他停车的地方把他车里的衣服和临时买来的洗漱用品拿出来,“等一下我把这两套洗了,你明天再换回来。”
虽然他穿着这新买的一套也很好看,但看他好似很不喜欢。
“宝贝,你太好了。”方倾寒说了一句。
走在青石板路上,听着高大俊朗的男人温声叫她宝贝,她脚下一滑,差一点失足掉进边上的河里。
方倾寒一把扶住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