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双肩包,一个小旅行手提袋,聂文渝知道方倾寒身为十方传媒集团的掌舵人背后的人际关系网一定非常强大庞杂,所以轻装逃跑,并避免乘坐暴露身份的交通工具是明智的选择。
靠近疗养院的一处僻静处,宋医生望眼欲穿地不断看向四周,终于,看到聂文渝穿着黑衬衫牛仔裤背着双肩包提着旅行袋走了过来,她身上的衬衫明显肥大,下摆处在小腹处打了一个活结,简单的样式,穿在她身上却格外的漂亮鲜活。
只是……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件衬衫怎么像是男款磐?
聂文渝察觉到宋医生的视线,霎时微红了脸,她刚刚太过心急,都忘了换掉身上的衣服,这可是方倾寒的衣服。
“宋医生……”聂文渝走近,看到宋医生的身边居然停了一辆路虎,有点吃惊地看着他。
宋医生收回打量的视线,虽心有疑惑却并未询问,只是心里多了一抹不安,敛了敛心神,他拍着车身说:“从朋友那里借来的,这车可以当越野车用,速度快,性能好,就是不知道你的车技怎么样?”
聂文渝围着车身看了一遍,这车看着有九成新,看样子没怎么用过,“嗯,四年的驾龄了,没问题。”
宋医生看着阳光下仰着小脸淡淡的自信微笑的聂文渝,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嗯,食物、水、油,我都帮你准备充足了,事不宜迟,你快上路吧。”
聂文渝打开车门一看,里面堆满了食物和水,不由感激地回头看了看宋医生,“谢谢你宋医生。候”
宋医生冲着她微笑,带着朋友间的礼貌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宠溺,“你放心的走,你母亲交给我照顾好了。”
聂文渝微点了点头,她深知以方倾寒的身份和关系网,她一不小心就会泄漏了行踪,尽快离开取得先机,是取得成功的第一步。
“那我走了。”聂文渝果断地对宋医生挥了挥手,从背包里拿出棒球帽和墨镜戴上,上车,最后看了一眼宋医生,发动引擎离开。
宋医生站在原地,深沉地看着聂文渝熟练地驾车离开,脸上慢慢地溢出一丝微笑,小渝,终于不必嫁给那个满身冰冷的男人了。
聂文渝关掉了手机,独自开车一路向南,她事先并没有计划确切的路线,走的也并非直线,她只是开着车,一直朝着南方疾驰。
前三天,除了吃饭休息加油,她所有的时间都在路上,晚上都到将近九十点钟才入睡,有两天车子刚好赶到了某个她不知道的小城,她便宿在旅馆里,有一天晚上到了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国道上,便在路边裹着毯子睡了一夜。或许是连着开车太过疲劳的缘故,她每一夜都睡的很沉,脑袋里什么也没想,只想着赶快离开,离京都越远越好。
三天时间,终于穿过了河北和山东两个省,她可以停下来稍微休息一下了。而她可以稍作休息,并享受旅程带给她的快乐。
在京都,方倾寒却已经把整个城市翻了个底朝天。
郭倩霓的病房里,方倾寒堵住了宋医生,眼神冰冷如刀,“你真的不告诉我聂文渝到底去了哪里?”
与聂文渝分开的当天中午他就打了电。话给她,可她竟关机,他以为她手机没电了并未在意,可下午五点钟拨打了一次还是关机,他便有点沉不住气,于是,径直开车到聂文渝的住所找她。可任他怎么敲门高喊,聂文渝就是不开门,最后还是惊动了胳膊的住户,看见他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不像是坏人才告诉他说:“小渝好像出远门了。”
方倾寒当即吃了一惊,出远门?什么远门?她不知道他们的婚期在即,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很多吗?
“她去哪了?”他直直的问,语气间有着他自己也未察觉的紧张和颤抖。
邻居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早上无意中看到她背着个包,手里提着个小旅行袋,说不定就是去看望她母亲了,我问她她没有说。”
方倾寒越听越心惊,聂文渝的行为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一次普通的出门,也许是去看她母亲,也许是出门旅游,可在他眼中,这就是逃婚——毫无疑问的逃婚。
想到她昨夜态度上的微妙变化,起初她是那么的激烈抗争,到最后却也沉默地不再推拒他,是他自我感觉太良好,以致于误以为聂文渝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上自己了,没想到——她的妥协,只是博取他的松懈,来换取现在的逃离。
好一个聂文渝,他终究是被她骗了,耍了。
他方倾寒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算计过?甚至早上,还眼巴巴地把她亲自送回家?早知她存了这样的心思,他绝对不会让她回家。
而她甚至承诺——会设计他们的结婚礼服。
“砰——”重重的一拳头捶在了聂文渝家厚重的防盗铁门上,对面的邻居见此吃了一惊,这么俊美优雅的男人,那拳头也是肉,就这么关节对上去那该有多疼啊。
“呃,这位先生,你……”邻居想要出言安慰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方倾寒回头,说了句谢谢便匆匆
离开了。
他驱车直奔疗养院,或者聂文渝并未真的离开,只是去看郭倩霓了,一路上,他的心里都存着侥幸,希望她并未真的离开。
可到了医院一看,郭倩霓好端端地在病房里,艾诺华教授也在,是来向郭倩霓辞行的,哪有聂文渝的影子。
他忽地想起聂文渝打过电。话给宋医生,于是,去找宋医生,却被告知宋医生已经下班了,他一股怒火蹭蹭的往上升,当即通知方志去查京都所有的国内国外航班以及车站出入口,他就不信聂文渝还能插翅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