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我来~”
温庭静静地来到温柔的身前,站在她的面前。厅里的气氛变得很紧张,温铮的脸上也不复平静之色。
他想干什么?
已经有几个人蠢蠢欲动,铁冬就站在温庭的后方,好似他一旦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他就会第一时间出手制住他。
温柔的两手攥紧,红盖头下的她看不清楚表情。
温庭慢慢弯下腰,回头,笑得风轻云淡,倾国倾城。“呵呵!柔妹,上二哥的背上来——”
屋里人头攒动,惊愕地看着温庭的反应。温书的心又落回了原位,二哥他,这是要送大姐最后一程?
温柔慢慢地趴上温庭的背,温庭小心地等她趴稳,然后才缓缓地、缓缓地直起腰。温铮率先反应过来,叔尧一直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这边,见状,也下令锣鼓唢呐响起来。
温庭背着温柔,一步一步走出府。
每一步,似乎都走在温书的心头。温书不禁想,大姐这一刻在想什么,她是不是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轿子就在前方,在他们到来之前,已经有人早早便拉好了轿帘。温庭轻轻将温柔放下,亲自将她送上了花轿,站在原地看着温柔一秒,然后毅然决然便离开这里。 就在温庭转身离去的时候,温柔忽然抓住了温庭的手。
温书的心又提起来了,而温铮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大夫人手上的手镯转得飞快,一张脸绿了又青,青了又绿。温庭怔怔地站在了原地,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这种气氛,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看出某些不寻常来了。
“柔儿,你这孩子,就这么舍不得你二哥,该上花轿了,错过吉时可就不好了~”紧要关头,还是二夫人站了出来。借着握住温柔手的同时,分开了温柔和温庭的手。
与温柔说了两句话道别,撞了撞儿子的胳膊,将儿子给带了回来。
轿帘带上,温柔被塞入了花轿,轿子被抬起,锣鼓唢呐之声声声入耳,以至听不到轿中人心中的哀泣——
温庭一直睁着眼,望着那顶花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周围的人都慢慢散开了,他依然站在原地。就好似整个人都生了根,又仿佛全身的力量都已流失,一动都不能动。
二夫人看着自己骄傲的儿子,眼中闪过懊恼,却还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碰了碰温庭,见孩子不愿意进去,也只能由他。只希望儿子有点分寸,这大喜的日子,旁边又有那么多人盯着,可别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这孩子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都管不了。他向来有主见,而她太过优秀,二夫人又不忍说他。
然而,她既然是他的娘,就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庭儿向来有分寸,之所以会如此,问题还是出在柔儿那丫头身上。
温书看了眼温庭,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过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自己先进去了。
温书回到了听梅轩,前面还在摆酒席,她却没什么兴致。这一天下来,虽然她没做什么,人却是真的乏了。还不如呆在这听梅轩中,躲个清静。
慢慢地,温书睡着了。
清静幽谧的听梅轩,偶尔只能听到几声蝉鸣。碧绿的池水,微波荡漾。微风吹拂着湖面,送来夏日的清凉。
温书的眼睛缓缓睁开,阳光透过树梢,落在温书的脸上,留下一个半圆的光晕。有些昏昏欲睡,温书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听梅轩的矮墙处,忽然露出一个脑袋。机灵地向四周张望着,确定没别的人,双手一撑,就跃进了院里。
温书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很想要睁开眼睛。但身体的疲惫打败了她,眼皮重得连睁开眼睛都成了奢侈。
一道阴影出现在她的脑袋上方,那人作弄似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几圈,确定温书短时间不会醒来,才发出一串得意的笑声。
公孙极乐双手插着腰,忽的一下捏住了温书的鼻子。
被温书作弄了太多次,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可一定要好好地讨回来。又是捏鼻子,又是拿狗尾巴草掏温书的耳朵,还很恶趣味地在温书的脸上画了个大王八。
就在咱们的偷王觉得自己玩得差不多,而时候也不早了的时候,兜头一个布袋就甩了下来。
“喂!什么人!在干什么——”一声呵斥,在不远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