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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奴隶战战兢兢的心路是无人可知,但此刻仍然有人将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
“我下午要再去一趟西坊市。”
白麓看了看时阅川:“不带你了,我今天发现了两个奴隶好像很怕我们,尤其你是个男的——他们虽然不见得懂收购天桑的意义,但是应该能更清楚的了解到胡图的生活情况和环境吧。”
“我去打听打听。”
时阅川皱眉: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麓此行确实深谋远虑,只是我瞧他们并不会太多咱们的话,怎么沟通呢?”
“这有什么?”
“连说带比划,今天学一个词,明天学一个词,再去坊市找些其他政国话说的好的贵族学一学,总能了解到的。”
时阅川点点头:“那阿麓学语言的能力如何呢?鸿胪寺有位大人,过目不忘,举一反三,如今已借着鸿胪寺的历年国书,学会了十一个番邦小国的语言。”
白麓瞬间尴尬了。
她的记忆力如何?应该不错,但绝对不是应用在学习上。
那要是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也不至于如今元素周期表只会第一句啊。
背个诗都七零八落的——垂死病中惊坐起,借问酒家何处来?
最终,她还是说道:
“那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你去找政国话说的好的贵族学习语言,我去找那两个奴隶先拉近拉近关系,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
时阅川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
小院中,下午来看诊的人依旧非常多,郑医师怀疑,整个燕州城的女子们怕是都得到了义诊的消息。
他摸着眼前女子的脉象,此刻瞧了瞧她干枯蜡黄的脸,还有身上破旧的衣裳,无声叹了口气。
面上却是一派温柔:
“你这个身体啊,已经被消耗空了——想要活命,以后就不能干活,每顿要吃饱。”
跟什么样的家庭,说什么样的话——瞧这个家境,吃补药的话也不用说了,说出来反而会叫人觉得“既然如此费钱,不如不治好了”。
不要小瞧天底下的穷苦人家,穷得狠了,各种上层难窥的复杂想法,反而会更残酷的催折人命。
郑医师也不是一开始就在崔家的。
在那之前,他已经有足够的经验,累积起医术了。
而经验,便是与穷苦人家百姓的接触。
“一点活都不能干吗?”面前的女子仍有希冀。
郑医师顿了一下:“你生太多孩子了——身子早已被孩子消耗的干干净净,倘若不能每天都吃饱,不干活修养身体,活不过两年的。”
面前女人麻木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愁苦。
“我不是有意要生那么多的,可孩子总是来……”
郑医师也明白——倘若男人不能克制,有些极易有孕的女子便会如此。
但……如今讲究多子多福,恐怕夫妻两人一开始都觉得这是好事。
直到后来遏制不住,胎儿轻而易举便能着床……但身体已经破败到不支持打胎了。
倘若此时好好养着,倒也不是不能缓过来。但……孩子多了,在未能顶门立户攒下钱财之前,日子只会越来越窘迫。
他沉吟片刻:“小青,把我房中那个绿色布条的瓶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