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加加可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你见过伍家小姐?”
“没见过。就是大家都在这么传,还有人说,伍夫人和伍小姐化成了厉鬼……”
“你站到外边去,我吃完了喊你。”
“说你是小姐,还真摆起谱来了?”
“你还是叫我小奴,叫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叫我小姐,实在想叫姐,就直接叫大姐姐。”
连升肚子一阵叫,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那天夜里,赵加加感觉到摇晃的烛火,突然就惊醒。
富老太手里拿着小刀,奔着她的脸而来。
她一脚蹬出去,尖叫着畏缩到床角,举着枕头遮挡着。
富老太捂着胸口,跪在踏脚木上。
富时在门边问:“怎么了?”
“没事。”富老太扶着床边站起身,直接坐下来。
床边摆着一排的药膏。赵加加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药膏。原来,富老太在医治她脸上的伤。
她不好意思了,探身问:“踢伤到您吗?”
富老太的手被小刀子伤了,在泊泊流着血。水盆现成的,纱布现成的,药膏也是现成的。她连忙清洗伤口。她去拿药膏。
富老太按住她的手。“还是留着给你。女孩子的脸多重要,你怎么就把它给伤成这样?”
想来,药膏不是普通的伤药,金贵难得。赵加加还是想不出白日为什么挨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富老太是为了她好。
“师母,那个伍家小姐长得什么样子?”
富老太拿着小刀子的手抖了抖。“别乱动,小心戳瞎了你的眼睛?”
说完,她们一起笑了笑,只是微微地翘了翘嘴角。
上过药,脸被包裹成木乃伊,只露出一只眼睛,两个鼻孔出气。
没有工资,就没有银子赎碧唐,只能想其他办法。
赵加加开始怀念起现代的日子了。那会儿,她从来都不会为了钱发愁。想想以前,衣食无忧,父母疼爱自己,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多抱怨呢?除了有点胖,缺少了那么一点自信,小日子还算是完美的。她一直将自己的不快乐归咎于胖,可是,现在她瘦了,快乐似乎也没离着她有多近。她甚至没有工夫去想快乐不快乐,更多的是在想能不能活下去。
街头卖艺?她的脸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就算是脸好了,富老太也不愿意让她出去见人的。
赵加加开始收集茶叶渣和橘子皮,倒在簸箕里晾晒,又找了些布头,缝了一个荷包。橘子皮碾碎,和干爽的茶叶渣搅拌均匀,塞进荷包里。荷包完成了,鼓鼓溜溜的,放在鼻子下边,嗅了嗅,还有淡淡的清香。
她抛了抛荷包,很是开心。这个和她从前给芭比娃娃缝制衣服是两种喜悦,很有成就感的喜悦。
希昌泼她冷水。“这么丑?你打算送给谁啊?也不知道哪个男人那么倒霉?”
“哪里丑了?你的眼睛瘸了吗?”赵加加不再去理他,继续缝制荷包。
荷包做好了,可是一天下来,一个都没有卖出去。看病的人大多没有闲心情,也没有闲银子。
“真的很丑吗?”赵加加开始怀疑自己的手艺了。可是,那些她给娃娃做的衣服很漂亮的。爸妈总是夸她手巧呢。难道那些称赞只是为了鼓励她,宠爱她。
那会儿,她胖,不敢穿的颜色,不敢穿的吊带和短裙,都做出来,给她的娃娃穿上,就当是她自己也穿上了。
吃饭的时候,赵加加忍不住问:“师母,我做的荷包是不是很丑啊?”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