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妃的日子很悠闲,是简遥知这么多年来过得最悠闲的日子。
以前在家里,时时刻刻都要看继母的脸色,在这里都是别人看她的脸色。
当然,她要看太子的脸色。
只是太子的脸色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的,她这夫君就跟画上的仙人一样,是用来膜拜不是过日子的。
这东宫里没有别的女人,她又不用整日去给皇后婆婆请安,就连太子殿下基本上都是书房常客,这诺大的东宫里,大多数时候只有她一个主子,她觉得这日子过得有点不真实。
闲时绣绣花,裁两件衣裳,又或者拿过五彩丝线打络子。
在闺中的时候也曾读过书,可是她却不喜欢舞文弄墨。
一个才学过人的大公主已经令人高山仰止,再加上一个满腹经纶的太子殿下,她果断藏拙。
哎,果然才学这种东西是经过岁月的累积,不断地钻研琢磨,不停地自我修养,才能笑傲群雄。
像她这样读书认字不过是为了不做个睁眼瞎,什么作诗画画,什么抚琴对弈,都是虚的。她继母让他读书,唯一的目的就是将来嫁个商人能看得懂账本。
她虽然在家里的时候日子过得不怎么舒心,可是她素来不是个万事愁的人。就算是知道继母打算把她嫁给商人,她也只是希望别嫁个又老又丑的就成了。
她没什么功利野心,没有什么高大志气,也没有什么有朝一日翻身把别人踩在脚下高瞻远瞩的愿望。
她活着,就希望每一天自己都能过得开开心心的,简单一点,轻松一点,足够了。
太子从书房一路回来,进了后院的门,就看到他的太子妃正蹲在花坛前头除草。
瞬间,太子就脸色一黑,站在那里面带不悦。
周遭东宫里的宫女太监个个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全都跪了下来。
听到这声音,简遥知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起身转过来,就看到阳光下太子殿下一脸寒冰。她正要蹲身行礼,双手交握的时候才发现上面全是泥。
简遥知拍拍手,将手上的泥土拍掉,这才行了礼,“臣妾见过殿下。”
“这东宫里宫人不够用?”
简遥知愣了愣,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够用。”
“那你在做什么?”堂堂太子妃需要自己拔草吗?
“臣妾在除草啊。”简遥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她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她自己侍弄的。
“你需要做这些吗?”
“臣妾自己喜欢啊。”
太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词穷,看着自己的太子妃,两人之间沟通似乎有些不太恰当。
黑着脸大步进了正殿,简遥知先从宫女端过来的铜盆里洗干净了手,这才抬脚追了上去。
进了正殿的太子殿下已经更了衣,坐在大榻上,那浑身散出的生人勿进的气息,让简遥知觉得好生无奈。
“以前臣妾在家里的时候,也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这是我自己的喜好,并非是宫里人怠慢。”她现在明白太子可能想岔了。
“这些事情无需你动手,你只需要跟花匠说,他们自会照理妥当。”
“可是别人做这些臣妾觉得没意思,自己亲手种的花儿,将他们打理的漂漂亮亮,这才是最开心的事情。”
“你是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