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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莫允礼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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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一行五人便来到了皇宫前,拿出自己的王爷令牌后,早已等在宫门前的太监便迎上前来,说:“礼王爷,皇上已让小奴在此恭候多时了,今日天色已晚,就让小的先领你们前去歇息,明日再见皇上吧。”“嗯,好,前面带路。”莫允礼答道,将马交给了前来接应的马官,他们便随着这位太监来到了一个院内的一栋高大房屋里,太监给每人安排了一间卧房。随后,一行太监和宫女又送来了丰盛的晚餐,他们用过餐后,洗漱便当,那些太监和宫女才离去,但依然留下了几个太监守在大门外,以便他们差遣。

月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照在了莫允礼的床前,让他不禁站起来走到窗前,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亮,那银色的光洒满了大地,也照进了莫允礼的心房。依稀记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不禁泪光点点,记得那天,父亲拿出了一块龙形的墨玉交到他的手上,然后告诉他,礼部尚书柳明方之女柳紫妍和他早已定下了亲事。当年两家交往甚好,而且两家的孩子正好一男一女,又出生只相差几天,于是两家便愿结成连理、为莫允礼和柳紫妍订下了娃娃亲。莫允礼的父亲去定制了一对龙凤墨玉,合在一起则成一整体图形、呈龙凤呈祥之意,然后一家一块玉偑:莫家拿着一块龙形墨玉偑,而柳家则拿着一块凤形墨玉偑,以便作日后两孩子婚配的证据。莫王爷临终前一再嘱咐莫允礼要记得前去柳府,以早日兑现当年的承诺,莫要辜负了别人才好。想到这,莫允礼心中轻叹了一声,拿起那块墨玉在月光下静静地注视良久,心中默默地说:爹,孩儿不会辜负您的,一定会兑现您当年许下的承诺。只是……心里却不由得又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个女子,如若是她,那该有多好啊!不禁在心中慨叹。

第二天,莫允礼见过皇上后,呈上自己所封潘地珍稀特产,禀报了自己封地等情况,又去拜见了太后,一天便过去了。太后也难得见他一次,于是就留他在宫中久住些日子,这也正合莫允礼的心意,他还正想在京城里多待几日,以便把他自己的终身大事办妥当了才好,于是欣然答应了。第三日,莫允礼起了个大早,整理好着装后便让随从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出了皇宫。

来到柳府大门前,莫允礼忐忑不安地说明了身份和来意,家丁赶紧向柳明方禀报去了,不一会儿,柳明方便亲自来到门口迎接。看了莫允礼一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后说:“礼王,不知礼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莫允礼忙回道:“您就是柳大人吧,小侄突然冒昧造访,失礼了!”“哪里,哪里的话,柳某欢迎还来不及呢。请里边说话!”说着,便领着莫允礼一行人来到了大厅里,家丁、丫环便忙着倒茶送水。莫允礼坐定后,便让随从将自己带来的礼物一一呈了上来,其中不乏珍贵、稀有之物:雪莲花、冬虫夏草、普洱茶、腾冲玉器、真丝帛缎……真是令人目不暇接。柳明方忙说:“贤侄来看看,我已非常高兴,何必如此破费啊!”“您与家父关系甚好,只是自从家父去了潘地后,两家便少有来往,现在家父虽已去了,此次就算替家父来看望您吧。”莫允礼说。听到这里,柳明方不禁心一沉,眼里溢满了忧伤,“想当年,我和你父亲情同手足,想不到,十年不见,却已是阴阳两隔了,唉……”说着,沉默了下来。这时,听家丁禀报莫允礼来了,三夫人王氏很是高兴,赶紧出来看看,来到了大厅。莫允礼忙起身向她行了礼,三夫人看着眼前英俊高大的后生,不禁心生喜欢,忙招呼他坐下,随意。想起当年,两家结亲家的时候,他还尚在襁褓中,如今都已长成如此英俊、魁梧了!

见二位长辈都来了,莫允礼便开口了:“两位长辈在上,晚辈此次来一是特地来看望二位的;二是,父亲临终前告知孩儿,早已与柳家小姐柳紫妍有婚约,要求孩儿必不能食言,一定要来完成这桩婚事,也好了却他老人家的夙愿。”莫允礼看着他们继续说:“晚辈这里有一块龙形墨玉为证,还请二位长辈不嫌弃,能成全此事。”柳明方和王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才好。莫允礼见他们缄默不语,心想:莫不是……于是说:“二位长辈在上,如若对晚辈有什么不满,还请明示!”三夫人王氏忙说:“不,不,怎么会呢。你这孩子一表堂堂、文武双全、知情达理,又是尊贵的王爷,哪家的姑娘见着不喜欢哟,我一见你啊就欢喜得不得了。只是,唉,孩子啊,我们妍儿没这个福气哟!”“此话怎讲?”莫允礼问道。“孩子啊,你若早些来,不会是这种情形啊!只怪你俩没有缘份哪!前几日,皇上已召见妍儿,已决定要将妍儿赐婚给沁王了,择日就会完婚了!”三夫人惋惜地说。“啊?!”莫允礼听到这,顿时心里一沉、浑身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为什么会是这样?!他满怀希望而来,却要失望而归,本是他的妻子却要嫁给别人了!依稀想起了记忆中的人儿:那时的妍儿还只有五、六岁,他和她一起长大,那时的他们还太小、那么单纯而可爱,可是那时的她的样子便已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也朦朦胧胧地知道,长大了,他是要娶那个可爱的女孩子的!一别十年,物是人非,一切转眼都变了,她恐怕是不记得自己了吧。莫允礼在心里默默叹息,心中不由得哀伤起来。柳明方和三夫人王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轻轻地叹息、默默地摇头。其实,柳明方宁愿将柳紫妍嫁给莫允礼,总要比去当皇上的棋子好过千倍、万倍吧,无奈,皇命难违啊!柳明方难过地蹙了蹙眉,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担忧。

过了半晌,莫允礼才开口说:“看来是晚辈来迟了,是我与紫妍没有缘份!只是允礼既然来了,便想见见她,可以吗?毕竟我们也有十年未见了,就算是看看妹妹吧。”“当然可以,贤侄就留下来住几日吧。”三夫人王氏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孩子就打心眼里喜欢他。“多谢伯母盛情,太后已为晚辈安排了住所。”“哦,这样啊,那就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说着,便吩咐下人们准备去了。三夫人又接着说:“你和你伯父先聊聊,我这就去叫紫妍出来”,说完便移步去了柳紫妍房间。而柳紫妍已从下人们的口中听到一些情况,心中不禁充满疑惑:想不到这位柳家三小姐以前还有这样的婚约,只是恐怕是有缘无份了!正想着,这三夫人已跨入了她的房门,见到柳紫妍正愣神便说:“妍儿,想什么呢,都知道了?”“娘,没有想什么,知道什么啊?”柳紫妍回过神来忙回话。三夫人叹了口气:“还记得你莫叔叔家的莫允礼哥哥吗?”看着柳紫妍一脸茫然的样子,又接着说:“也怪不得你不记得了,那时你还太小,一别又有十来年了。他来了,可真是个好孩子呢,也不知为什么,娘一见着就喜欢。在你们刚出生不久,我们两家便为你们订下了娃娃亲,以两块墨玉为证,就是锁在你衣柜里的那块凤形墨玉。可如今,唉,他要是早来一步的话,有多好呀!”三夫人王氏说着,眼里显出了无限的惋惜。她不知道柳紫妍则正在心里想:是啊,若是这个莫允礼早来一步,她也可以趁机溜走了,而不用为了保全柳家人的性命,而牺牲自己的自由了,郁闷啊!“走吧,允礼想见见你,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当见见一位哥哥吧。”三夫人说着便望向了柳紫妍,柳紫妍欣然点点头,便和三夫人一起来到了大厅。

莫允礼一抬头,看到进来的正是那天碰到的柳府马车里的女孩,那日里没来得及也没敢仔细看清楚,只记得她那双灵动的眼睛,那么美好!只见她身着一袭粉红色绸缎长裙,莲步轻移、款款而来;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而动,一抹留海稍掩光洁的额头;柳眉微卧、凤眼黑亮、眼波流动,令人不忍移开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小巧的鼻子、樱红的小嘴,配着那雪白如玉脂般的肌肤,今人不禁慨叹:世间竟有如此佳人!此时,莫允礼的心不禁一阵紧缩,心痛、不舍的感觉瞬间便溢满心间:怎么会是她!为什么要是她?现在的他多么希望那个与自己曾订下娃娃亲的人不是眼前的人哪,那么他还有机会。可是,天意弄人,让他那么多年以前便遇上她、订下亲事;让他刚一进京城就遇上她,令他呯然心动!可是,现在却告诉他,她不属于他,这样事实让莫允礼感到一阵窒息的痛。他望着她许久没有出声,而柳紫妍亦望着他,意外竟然是那天她在街上碰到的那位美男;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悲伤和哀怨,眼底似乎氤氲着一层薄雾。三夫人忙进来打破僵局,笑笑说:“妍儿,这就是礼王莫允礼。”“柳小姐好!”莫允礼抱拳、稍弯腰行了个礼,柳紫妍则侧身弯腰稍低头回了个礼(唉,没办法,在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的,柳紫妍在心里安慰自己)。落坐后,却是一阵沉默,于是,柳老爷借故走开了,而三夫人则对他们说:“妍儿,这个时候,咱们家后院的桂花树应该开花了,带允礼去看看吧。”“嗯,好的。”于是,莫允礼便随着柳紫妍来到了后院,果然,后院里满院的桂花树已开花了,那里似乎弥满着漫天遍野的香甜气息……柳紫妍不禁扯开了一丝笑容,而莫允礼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美好的气息、只感觉心里一片苦涩,只是在看到柳紫妍那一抹笑容后,心情却突地好了一丝,那么美好的笑容定格在了他的脑海里。“妍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莫允礼开口了,“记得我们小时候,我就一直是这样叫你的,你,还记得吗?”莫允礼其实想说:妍儿,你还记得我吗?柳紫妍看看他真诚而期盼的目光,便低垂头、微笑,算是默许了。莫允礼见了心中不禁高兴起来,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心情也豁然开朗。“听说,你是被皇上赐婚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去向皇上说明,让他另外再选人去,好吗?”莫允礼满怀希望地看着她,期待着她说“好”,那么他定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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