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会想要任何人因她受到伤害,即便是素不相识的清和,即便会要了她的性命她也会救,却偏偏带了股傲气,嘴里愣是说不救。
他坐在那儿痴痴的看着地上那一滩血,她令可自己动手,也不愿意让他来……
“皇上!”花环小跑着进来,她身后跟着的是卫云。
卫云看着屋里的场景,眉目一皱,他不得不承认,皇后娘娘远比他想象的要好,并不是因为她救了清妃,说不出的原因。
皇后失血过多,却不在这里,皇帝虽在,却不出任何指令,他知道皇帝心里必定有数,佛山镇一行,已经证明了皇帝还不想让皇后出事。
“皇上,皇后娘娘她竟是自己动了手,也许我们先前不该逼她,只是现下娘娘人呢?”
花环走上前去,伸手放在赫连沛炀肩上,她眉心微皱,看着赫连沛炀的眼里带着一丝忧愁,这忧愁是她说不清的,她也不明白此刻她为何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眼前的皇帝从她进来就没有看过她,他只是一心看着地上那鲜红浓稠的血。
“鸾语,若皇后这次能挺过来,朕便让她做景越唯一的皇后。”
花环一听,咬住下唇,她不曾回以任何回答,只是在那不语,她只当他是心里对钟离红琛充满愧疚,那愧疚暂时让他忘记了他曾对她的承诺。如今,牺牲的是钟离红琛,她不好同一个快要死的人去争什么。
赫连沛炀侧过头看了花环一眼,对着卫云说道,“你先带鸾语去清和那吧,大殿上的事允朔应该会处理好。”
卫云奉命,花环却问,“那你呢?”
赫连沛炀只说,他有事要办。
待两人走后,赫连沛炀绕过屏风,那里是皇后的梨花泉。转动摆在一旁的花瓶,金色的门缓缓推动。
他走了进去,在泉边蹲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宠溺与责怪。
池子里,女人一身大红衣裳在水中变得格外柔软,原本清澈的泉水染上或浓或淡的血,那红了的血在水中晕开,渐渐变淡,新出的血液又迅速袭来……她的头轻轻枕在池边,割了大口子的手臂也搭在边上,血液缓缓从她体内流出,再流进池内。
“你是有多少血。”他轻声呵斥,“一个人躲在这里谁会发现?即便不是因为流血至死,也怕会被饿死了。”大手抚上女人惨白的小脸,她体内被他喂了鲛珠,那鲛珠会护住她的心脉,即便知道她不会死,在看到满地鲜血的时候,他竟然还是害怕了。
对于血蛊,原先是花鸾语一直坚持不让一命抵一命,他才留着她的性命。但是后来,他给清和开的药已经无法抑制血蛊时,他却不想她死。
所以他去佛山镇。林学士是他还是九皇子时在宫外的手下,登上皇位后看他年老体迈便放他出了宫,只是后来他却投靠了赫连无劣……这些他不计较,他只是向他讨了一样东西,林学士曾经捕到过一条鲛鱼,吐出的一颗鲛珠。
那日,钟离红琛躲在屏风后面,他是练武之人,又怎会不知,却是故意在鸾语面前说出一切,不过是想让她知道。
他是皇帝,他的秘密只有最亲近的人可以知道,如果让只是棋子的钟离红琛知道,他当然不允许。
鸾语虽然想要他杀了钟离红琛,却不得不顾清和的性命,所以他便借此让她吃下鲛珠,嗯,那不是什么毒药,是可以保她性命的鲛珠。
他看到她背着他哭了,她真的很骄傲,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哭,却不愿意在他面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