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听那几位夫人们说起那位宋地派来的使者。
一位夫人说道:“说起来,南方宋地,确是养人。那位郭大人,年近四十,却是肤白面净,儒雅俊秀,宛若妇人。”
另一位夫人嗤笑道:“宋地也不尽是美男子。前番宋使如谢浑者,身材粗壮,一脸凶悍,实在和美字不搭边。”
“不然。宋地先后遣使四次,只有谢浑粗鄙傲慢,其他三位俱是儒雅有风度者。听说宋帝身高七尺,更是貌美俊秀……”
琉璃听着众夫人居然聊起了宋地男子美貌,心中有些惊讶地想道,这些胡族的夫人当着家里小姐的面居然大谈外男,毫无避忌,果真是胡族开放,不讲礼数么?
听了一会儿,便听一位夫人不屑地说道:“宋地男儿再俊秀又如何,多的是薄情寡义者。如前殿那位宋史郭凭,听说喜新厌恶,背信弃义,更是名利熏心,弃了结发妻子,别娶他府小姐。看人若只看几分貌,他日便伤几分情。被他弃了的那位下堂妻,听说在郭凭家贫的时候,变卖物件为他撑家,一旦发达起来,便翻脸不认人。”
众位夫人听得都很吃惊,连在座的各府小姐们都冲那位夫人看过去。
“你所说当真?那郭凭居然为人如此之差?”
那夫人拿鼻子一哼:“何止是差!听说他当日弃了结发妻子,不仅分文不给,更将那位下堂妻从都城遣走,只恐她露了面给人知道坏了自己名声。寒冬腊月,那位下堂妻身无分文地给赶出宋地都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能做出这种事情来,那郭凭,何止一个差字!”
便有夫人愕然喟叹道:“只道南方宋地人杰地灵,才人辈出,原来居然也出无情无义之辈。”
那夫人嗤笑道:“万事岂能只看表面?他们汉人常有话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那金玉,惯会唬弄人,真要看清一个人,非要扒开那金玉表面才好。”
琉璃听到此,不免有些失笑起来。这几天一直在听阿爹阿娘说皇上连番赏赐,没得只叫外人看着心里不忿。原来这不忿,都在这里攒着呢。这哪里是在说那位宋使如何?一句“他们汉人”,便只露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