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赵王跟吴王两人,一脸恋恋不舍的,也跟着走了出来。
“阿瑄……”她瞅着突然出门来的几人,不明所以。
楚瑄言语淡淡的开口解释道:“父皇说了不用人侍疾,叫我们几个都回去。”
“哦。”她点头应了声,便见赵王跟吴王两人,对着他们抱拳行礼,“二哥,二嫂,臣弟就先行告退了。”
见楚瑄颔首,两人这才躬身离去。
既然襄和帝说了不用侍疾,她跟楚瑄自然也不能在这里多待,萧沅芷将午膳转交给清凉殿中的女官,当下就跟着楚瑄出了清凉殿。
走在路上时,她对楚珣之前奇怪的行为,一直纳闷不已,回到东宫时,她终于忍不住问楚瑄道:“方才,我在摆膳的时候,见到了靖王殿下,他……”
萧沅芷的语气有些迟疑,生怕楚瑄介意,可看他脸色,并没有因她提起楚珣而变色,她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他人都到了清凉殿前,明明是过来问疾的,可在殿外徘徊了两步,不想就转头回去了。阿瑄,你说他……”
楚瑄却目光和煦的瞅着她,答非所问,“阿沅,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三弟为何自小就不受父皇的宠爱!”
她认识楚珣那年,她五岁,他七岁。
据说那是他多年疾病缠身,大病初愈之时。
次年,连淑妃病逝,年幼的他与胞妹楚瑶被养到了萧皇后宫中,在之后,不过半年光景,襄和帝就封了楚珣为靖王,让他开府另过,那一年,楚珣被封地靖州,原本是要去那里就藩的,可后来,她哭闹不止,萧皇后跟她母亲清河长公主没法子,只得求襄和帝留下楚珣,他这才没有去成靖州。
那时她大概有些微懂了,楚珣在襄和帝那里不受宠,不然小小年纪,襄和帝何以狠心就赶着要他出长安,要知道,皇子们等年过十六,才会出宫去开府,之前都是一直住在宫里的。
真正让她意识到楚珣在襄和帝膝下不受宠,是在她十岁那年的千秋节,彼时襄和帝生辰,百官庆贺,楚珣不过是不小心在席间打碎了一只琉璃杯,襄和帝顿时龙颜大怒,当堂就把他呵斥了一顿,说他没规矩,还说,以后要是没有召见,就不要随便再进宫来。
所以那天酒席未歇,楚珣便早早的退了下去。
而那天,萧沅芷分明还看到,当时七岁,已经略略懂事了的八皇子楚瑞,也就是现在的吴王,失手打碎了东蜀国进贡,送给襄和帝贺寿的大礼,一把十分罕见的血如意。
她记得当时楚瑞直接吓得脸色煞白,连话哆哆嗦嗦都不会说了,襄和帝原是脸色有些愠怒,毕竟那是十分难得之物,价值连城,可看到那般吓坏了的楚瑞,又被慕容贵妃梨花带雨的一哭,一求,最后襄和帝长叹了一口气,连半点怒气也没了。
她当时就觉得襄和帝偏心的厉害,不然何以楚珣只打碎了一只,皇宫里一抓一大把,寻常得很的琉璃盏,却被斥得脸面全无,连宴席都未参加完,就被斥退了下去,而八皇子楚瑞,打碎了那般贵重的血如意,却是一声斥责的话都没有听到。
之后,她跟楚珣渐渐大了,可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圣旨下来,一会儿要楚珣去江南看看水患,安抚灾民,一会儿又让他去跟着朝廷委派下去的将军,去铲除山贼土匪。
他也渐渐意识到,襄和帝总是有意无意,让他不能待在长安,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所以在他十四岁那年,楚珣主动请旨,去了军中从戎。
此后,他回长安的日子,便极少。
萧沅芷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她好像还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关于楚珣的封号。
靖王、赵王、吴王,这三个封号听着虽然都一样,是一字王号的爵位,自古以来,一般情况下,一字王号为亲王,受封与皇帝的兄弟儿子,两字王号为郡王,多封与有功的异姓王,如本朝的东定王君家便是如此。
可楚珣的靖王封号,虽也是一字王号,可偏偏与赵王吴王不同,是个郡王的爵位。
楚珣虽然一开始不太受宠,可后来,随着他在战功上立了功勋,在三军中的威望涨起来,襄和帝对他的态度,也渐渐有了改善,之后过年奉节,也会赏赐些东西到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