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瑄想了想,觉得这事确实得从长计议,接话道:“今日母后这么着急的把儿臣跟阿沅从东宫招来,想必慕容贵妃跟德妃娘娘那里早已经知道消息了,这样,要不将陈太医招来,就说是父皇在批阅奏折的时候,突然劳累过渡昏倒了,母后一时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之下,就招了儿臣过来侍疾。”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借口,萧皇后颔首,“那就这么办!”
眼见把事情差不多商量的滴水不漏了,萧沅芷却又突然出声道:“母后,魏公公那里……”
苗姑姑跟小李子是萧皇后的人,萧沅芷不担心他们会说漏嘴,可魏公公是襄和帝的人,保不住他有什么心思。
有些话点到为止,她话虽说了半句,可萧皇后早已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一时挑眉道:“这个你们倒是不用担心,魏公公能在皇上身边伺候那么多年,自然该知道有些事该做,有些事不该做。”
在这皇宫里,为人处事圆滑的人,才能活得长久,爬得高位。
魏格若是口不择言,将襄和帝的病情告诉了他,襄和帝知道后,萧皇后、楚瑄跟她大不了就被斥责一顿,难道还能因为这事,既废皇后,又废了太子不成?
废后跟废储君,皆是动摇国之根本的大事,若是无大过,就算襄和帝有心,文武百官也会冒死相谏,让帝王收回成命。
所以,魏格犯不着为了这事,得罪未来的皇上跟太后。
萧皇后的心腹太医陈太医,是在亥时三刻进的宫,此时宫门早已经下钥,未央宫总管太监李公公手持着萧皇后的凤令迎着他进来,这才一路畅通无阻。
陈太医到长信殿后,萧皇后把简易情况先给他说了,陈太医这才开始把脉。
只是他对着襄和帝望闻问切了半响,除了看出些气血不足之外,根本就没有看出襄和帝发疯的病症到底在哪里,直急得头冒冷汗。
萧沅芷突然想到,上一世,她也是莫名其妙的就病了,当时东定王妃把凉州境内有名的大夫都找过来,也没人看出她得了什么病,后来吃了长兴侯府送来不知名的三颗药丸,她的病这才有了起色。
想到这里,她突然对萧皇后道:“母后可知道,长兴侯府内,有没有什么祖上传下来的医书?”
萧皇后被她一时问的莫名其妙,想了许久,这才道:“咱们萧家祖上世代为将,哪有人学过医,倒是因着你哥哥的病,府里养了好几个大夫。”
是啊,她们萧家是将门,又不是世代为医,哪来的什么医书,可那药丸,更不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然早就坏了,那一定是现配的。
那当时,从长兴侯侯府带来给她的药,到底是谁配的呢,难道是平日里照看她哥哥的那几个大夫配的?她觉得这个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萧沅芷这才去偏殿安歇,之后萧皇后也累得歇息了,而楚瑄跟陈太医两人,则一直守着襄和帝到天亮。
发生了这样,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的事情,她自然一夜心忧的无眠。
早早起来洗漱过后,过去长信殿,内殿中,楚瑄跟陈太医两人正支肘坐在椅子上睡得很熟,想必昨晚折腾了一夜,两人也累坏了,她走过去给楚瑄轻手轻脚的披了一件大氅,不想却把他惊醒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萧沅芷,楚瑄一夜忧心忡忡,生怕他父皇突然半夜醒来发病,几乎都是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所以方才萧沅芷的脚步虽轻,可还是把他给惊醒了。
陈太医的情况也差不多,楚瑄张开双眼的时候,他也幽幽转醒了过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一直守在凤榻边上的魏和,轻声喊着:“皇上!皇上!”
襄和帝醒了!
她跟楚瑄两人,忙手脚迅速的跑向凤榻。
“父皇!父皇!”见襄和帝缓缓睁开眼,楚瑄顿时一下子沿着凤榻边缘跪了下去,激动的道:“父皇,您终于醒了!”
襄和帝眨了眨眼,看清楚了跪在榻边之人,一时狐疑道:“瑄儿,你怎么在这里……朕这是怎么了?”
楚瑄扶着他坐起身,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父皇可觉得身子有何不适?昨日之事,父皇可还记得?当时父皇正在殿中批阅奏折,不想却突然昏了过去,母后一时吓得六神无主,就急急召了儿臣过来。”
襄和帝想了想,目光疑惑的道:“朕昨日昏倒了?”
魏格见状,忙老泪纵横的上前应声道:“是啊皇上,昨日老奴正好端端的服侍您批阅奏折,不想您却突然昏了过去。可吓坏老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