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不招,她死死盯着他,咬着牙拼命的摇头。
那禁军见状,顿时一把用力将她的头砸在底下冷硬的金砖地面上,冷声喝道:“用刑!”
随着夹棍两侧的绳子被快速收紧,十指间又猛的一阵疼痛袭来,那痛楚明明是从双手间传来,可她却觉得全身都疼痛难耐,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
再一次昏死过去,再一次被冷水波醒,再一次提头问招不招,再一次坚定的摇头不招,再一次用刑,如此往复循环。
楚瑄以为一个小宫女,好对付的很,完全没料到,竟碰上一个嘴硬的,怎么撬也撬不开。
他烦躁不安的捏了捏眉心,转头看向大殿角落里摆着的铜制漏刻,已快接近四更末,他还要赶在卯时上朝的时候,把罪证呈上去,还有一个时辰,要加把劲了。
正阴了脸想骂底下的人废物,却突然有禁军进来禀告说:“启禀殿下,服侍良娣的另外一名一等宫女招了。”
楚瑄眉间的郁抑顿时一消而散,大喜道:“还不快带人进来!”
禁军应声而去,眨眼之间就带了一名与香柳穿着同色宫装的宫女进门。
服侍上官雁的一等宫女共有两名,分别是香柳跟翠梅。
翠梅浑身颤抖的被禁军押着进殿,见得高座上的楚瑄,啪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立马在地面上碰碰啪啪的磕起头来,“求太子殿下开恩,饶了奴婢的命,求太子殿下开恩,饶了奴婢的命!”
楚瑄面无表情的道:“抬起头,好好说话!”
翠梅这才畏畏缩缩的抬起来,只见前方两个身影倒在一滩血泊里,她看不到两人的面貌,可却看到那露在外面的双手,一片血肉模糊,根本不像是人的手,她们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样子十分的可怕,也不知道现在是死还是活着。
她顿时面目惊恐,身子更加哆嗦起来,可却也不曾后退半步。
这场景虽可怕,却还在她心里承受范围之内,刚才在殿外听得大殿里面惨叫声连连时,其实她想过更可怕恐怖的场景。
人的思绪是胡思乱想,什么都想得出来的,那种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到所发生的事情,任凭自己凭空去想象,才是最大的煎熬。
所以当禁军问他们之中,有没有良娣犯案的同伙时,她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因为她再也承受不住脑海中不停徘徊,几欲令她奔溃的可怕场景了。
坐在上头的楚瑄笑了笑,道:“只要你说实话,就不会跟她们落得一样的下场!”
翠梅抬头害怕的瞅着楚瑄,用力咽了咽吐沫,这才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那个巫蛊的布偶娃娃,是太子妃娘娘传出有身孕的次日,良娣的胞弟上官大人带进宫来给娘娘的,上官大人说了,那是南疆的巫蛊之术,灵验的很,只要良娣每天早中晚在布偶娃娃的肚子上扎上一针,不出一月,太子妃娘娘的那个胎儿便就会落了。可是一月时间过了,太子妃娘娘的胎还是好好的,良娣这才急了,又连忙让上官大人从外面带了一副堕胎药进宫。良娣一向视奴婢为心腹,当时良娣吩咐香柳去下药时,并没有回避奴婢,所以奴婢对这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断断续续说着,“还有,两年前,赵孺子怀小郡主时,差点流产,也是良娣吩咐奴婢做的,太子殿下,奴婢罪该万死,可是奴婢的家人都在良娣手上,奴婢不得不对良娣言听计从啊!”说罢,她嚎啕大哭起来。
想不到还有意外的收获,楚瑄满意颔首,“让她签字画押。”
却在这时,原本神志不清、昏迷在地上的上官雁,突然抬起头来,冲着翠梅歇斯底里的吼道:“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叫你胡说八道,是谁叫你诬陷我的,是谁?”
说罢,她突然双眼猩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从地上蹭一下爬起来,像是发了狂一样直朝着自己右侧身后翠梅跪着的地方冲去。
她快,可两旁的禁军更快,上官雁才刚爬起来,就又被禁军押着跪了下去。
“简直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死丫头,本宫根本就不知道你父母是谁,哪里拿他们的性命,逼迫你替本宫做事!赵孺子的事,简直是你无中生有,污蔑本宫。”她满口咒骂着翠梅,好一会儿,这才转头看向楚珣,满眼乞求道:“殿下,翠梅被人收买了,一定是被人收买了,妾身没有做过毒害太子妃的事,妾身没有!殿下千万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