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来吃个草莓?”
“不用了,怕酸。 ”
“那吃梨吗?”
“给我妈打电话,”浅诺挣扎着要坐起来,“医药费......”
吃草莓的宋小缓淡淡瞥她一眼,语气强硬的说:“这个你不用管,安心养病,以后有的是时间还。”
“那怎行。”你家又不是有很多钱。
宋小缓轻轻笑了笑,“我没什么钱,是易晨出的。”浅诺脸色立即坏了下去,她眼睛看向窗外,感觉宋小缓可以察觉自己心思一般,不再多说。
一段沉默的时间过后,浅诺的声音再次幽幽的响起:“这样不行的......”
宋小缓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身体要紧,跟我见什么外。”说着,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摇着*的手说:“我去洗下手。”
出了病房,便看到易晨直身轻靠在一尘不染的墙壁上玩手机里的游戏,光线映在他满是疲惫的脸上。宋小缓脚步停顿了下,然后又快速去洗手间洗好手,出来走到易晨面前。易晨若有若无的看她一眼,淡声道:“怎么了。”
“医药费和住院费加起来有多少钱?”
“你干嘛?”易晨反问。
宋小缓:“多少。”
易晨:“一千块左右。”话音刚落,他明显听见了宋小缓的倒吸气声,笑了,“我付得起。”
“我付不起!”
“等等,你什么意思。”易晨合上手机放在口袋里,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你要还我钱吗。”
宋小缓:“难道不应该吗,我不想欠你。”
多么刺耳的话语。易晨眯了眯眼睛,然后舒开紧皱的眉毛,似乎对于宋小缓的一切刻薄的反应都习以为常了。他坐在椅子上,对她说:“你不是说付不起吗,要怎么还我?”
“我自己想办法就是了,总之是一定会还的。”
还好不是说就算卖血也要还清。易晨轻轻叹口气,转而又忽然被自己这种想法吓了一跳,直了直脖子,无奈的说:“宋小缓,能不能别这样。”
“怎样了?”宋小缓也坐下,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你让我感觉到很累。”易晨烦恼的抓抓头发,也看向她,“我理解不了你,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我努力让自己做到最好的对你,可往往你总是看不见。”
宋小缓依旧看着他,动作不变,像是要继续听下去。可是易晨却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于是持续静默了良久,宋小缓才动了动喉咙说:“确实看不见,因为越是看见越觉得没安全感。所以说,你付出了那么多,让我也很有压力,我欠你那么多,如果你又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就不用弥补了,因为与我欠你的扯平了。”
易晨用力的睁了睁眼睛,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宋小缓,他的喉结缓慢滚动着,发出类似呜咽的声音,“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知道。”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
“可能因为我这人天生就有一把贱骨头。那些只是假设,当然我相信,它永远也不可能有被实现的机会,”说着,宋小缓轻轻拥抱着易晨,闭上眼睛,“心情不太好,原谅我。真的,我也好累。”
累。宋小缓,你要让我拿你怎么办?你不能像她一样,亲手掩埋了这份感情。
那家遥落最喜欢的咖啡店里,播放着亨德瑞的《布雷舞曲》,宋小缓坐在这里,纤细手指敲打着星夜理石桌面,向服务员要了一杯白水。一个店名叫‘特里维亚’的咖啡店,宋小缓思索着,起一个希腊夜之女神的名字含义是什么。
看了看手表,发现还不到时间,然而又觉得单坐在这里不点一样店里的东西不太规矩,于是招呼服务员来,要了一杯招牌咖啡。宋小缓不懂咖啡,所以也不计较喝什么种类。等了一小会儿,咖啡被服务员端上来,杯子是一个精致的法蓝瓷,她双手环上杯身,暖起手来,然后喝一口,眉毛迅速拧到了一块儿去。她把咖啡杯往离自己远的方向推了推,靠在沙发上研究自己的手指,似乎对咖啡一下子就兴趣索然,不打算再动它一下。
又过了段时间,宋小缓看看手表的时间,然后站起来付了帐,走出‘特利维亚’朝旁边的十字路口跑去。遥落的身影就在那里伫立。
“买了什么?”宋小缓好奇的视线投向遥落手上的小纸箱子,看着上面的图案,应该是一箱低脂糖的纯牛奶,“不需要买东西啦,搞得好像大人们礼尚往来那样的。”
遥落微笑:“我本来就是大人了呀,再说你不也是刚成年吗。”
“她好点了吗?”遥落问。
“嗯,好多了,就快出院了。”
“不应该的。”
“什么?”
“她不该这么做的,浅诺一开始给我的印象是很乖很文静的。”
“现在也是。”宋小缓强调。
医院固定的一个病房,宋小缓领着遥落向它走去,一来二去都熟悉了方向。遥落进去病房,用着欢快的腔调说:“浅诺,我来啦。”
本来还在病床上发呆的浅诺被吓了一跳,看清是遥落,惊讶的张开了嘴,“你怎么来了?小缓告诉你的?”语气里是按耐不住的兴奋。
“嗯,我必须来看望一下你,这是给你带的牛奶,多喝点把身体长健实。你看看你,搞得这是什么事啊。”
浅诺点头:“恩恩,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了,我向你们道歉,让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