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

路阳先是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就气得跳起来，指着她们两个人大叫：“你们，你们怎么不说苏亦年啊，我不是，我才不是，这一次你们来了我才下血本，爷爷，我没乱花过什么钱吧。”

爷爷稍稍回忆了一下，表示：“呃，这点我能肯定，路阳不是稀罕钱的那种人。”

“哦......”浅诺点头，“那看来我们误会了。”

那天是浅诺最快乐的一天，那天吃的饭也是浅诺吃的最豪华的一次大餐。路阳的爷爷是个慈祥而又幽默的人，虽然那他对路阳比较严肃，可能看得出来，爷爷很爱很爱路阳，就像路阳很爱很爱爷爷那样。回去的火车很慢很慢，让浅诺感觉这条火车驶向的是没有尽头的彼岸。她对宋小缓说：“我觉得路阳之所以那么爱爷爷胜过爱他的父母，是因为总陪着他的是他的爷爷，在他最无助最孤独最快乐最悲伤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爷爷。可是路阳总是笑得那么与世无争，没有一丝杂质，好像这个世界都与他毫无关系一样，所以我们认为他很快乐。”

有时候的时间，你觉得它很快，有时候，却又觉得它慢的让人痛恨。

宋小缓每天都在划日期，数着什么时候才开学，今天不例外，她拿起红色记号笔在日历上划上一个叉，嘴里喃喃着：“还有四天，怎么这么慢。”

“蒋默英，你把我的日记本放哪儿了。”

“我又没拿，你这孩子，怎么老怀疑我偷看你的日记。”

宋小缓抓抓头发，边翻东西边说：“你没看怎么知道小学有四个男生喜欢我，你没看怎么知道初中我和别人打架，你没看为什么知道我的一切，你干嘛就是不承认。”

本来蒋默英的脾气就不怎么好，被宋小缓这么一揭开锅底便恼了，破口大骂：“他娘的你还怀疑起你妈了啊，臭不要脸的你写那什么破日记关我什么事，你跪着里哭着求我看我他妈的都不看，你这狗娘养的。”

宋小缓停止了手下的动作，她抬起头，盯着蒋默英看，被沉淀在最深处的怨恨一下子涌了上来：“你闭上嘴，蒋默英，我为什么会怀疑你，我怎么不怀疑我爸，也就你的脸皮厚到事情都被确凿了还死不承认。我狗娘养的？亲爱的蒋默英，把我养大的是你，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狗娘养的。”宋小缓说完，蒋默英气得脸都快绿了，她不紧不慢从书柜里翻出日记本，继续说：“我怀疑我妈，我妈在我四岁时就死了，你也不想想，你是我妈吗？说出这样的话都不觉得害臊。我妈不是你，你都不配让我喊你一声妈。”

蒋默英彻底气疯了，直接上前抓住宋小缓的领子，摇晃着吼道：“你这臭表子，我从你六岁的时候开始养你，把你养这么大还不胜一条狗，狗都知道报恩，他娘的我打死你。”说着，朝宋小缓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宋小缓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这么多年来，你关心过我吗，心情好了就买回来水果给我吃，妈的那水果还是你爱吃的，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我和我爸出气，对我又打又骂，你还嫌这个家不乱吗。”宋小缓举起日记本，摔在蒋默英身上，“看吧，你爱看好好看看。”

蒋默英终于安静了，她喘着大气，恶狠狠地看着宋小缓，宋小缓本就不想发脾气，显得比蒋默英平静多了，她也看着蒋默英苍老的脸，岁月的痕迹把她的脸从年轻美丽刻画成满脸黄斑，她微微拘偻着腰，头发上多了些白发。宋小缓侧过脸，冷着声音说：“你也别生太大气，喝杯茶睡觉去吧。”说完，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屋门紧紧地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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