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空碧波万顷,湛蓝无比,几朵飘逸的白云缓缓而动,点缀在晴空中,如浩日之下多出的那几颗星辰,凸显而又悦目。
一改往日的沉寂与蛰伏,萧易寒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片山林,他驾驭子剑,大刺刺的掠过了一个个仙门营寨的上空。
面对如此高调的做法,在所有仙门道统采取偃息旗鼓这种策略上,萧易寒实属太过另类。
数道怒斥声纷纷响起,圣宗的威严岂是普通人所能触犯的?
“站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是凡人!”一名身穿白色袍子的年轻修士,腰间挂着一块剔透的玉佩,正面刻有仙墟两字,反面则是刻着他的出身与名讳﹕《内门》马宇。
马宇认得凡人,在萧易寒与李芊芊刚到仙墟圣宗修行时,他就已经是内门弟子了,也曾在叶俞凡的授意下,多多的照顾了李芊芊,也随意的指点了几下萧易寒有关修行上的困惑。
他与萧易寒大眼瞪着小眼,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曾经,马宇在刚刚踏入修行,那帮七八岁稚嫩的少年心目中,犹如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氐,父母口中的活神仙。
十几年过去了,马宇已经三十几岁了,修为也达到了中阶斩元。
这种资质放在东荒中都是上佳的了,在洞天福地内更是内门大弟子的不二人选。
可是,若跟小圣、凡人、子慧、妖姬一比,也只能算中庸之才,没有什么可取之道。
现在,曾经盲目崇拜自己的小鼻涕虫,摇身一变,成为了人人敬畏,大杀诸圣宗的大魔禽———凡人!与小圣叶俞凡、子慧公孙策、妖姬妃黛月并驾齐驱。
萧易寒看着马宇,也是一愣,随即他脸上布满了真挚的笑容,朝他拱了拱手,弯腰一拜道﹕“师兄可安好?”
马宇惊诧,有些不知所措,凡人何许也人?名声太大了,俨然有数千年前那匹横扫东黎六大圣宗黑马的特质,竟朝自己如此一拜,安能不慌不乱?
“你……师弟这是何意?”
“当年,不管师兄抱有什么目的,但对于你数次的指点之恩,易寒至今不敢忘却。”萧易寒说的很平静,眼神真挚,目不斜视的看着马宇。
马宇脸色一红,心中惭愧顿起,摇头苦笑道﹕“易寒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真的受之不起。”
“人活这一世,图的是什么?功名、巅峰、权利、美色、名声?活在现在,不谈未来,重情今朝,才是我辈男儿的本色。”
马宇怔怔的望着萧易寒,轻叹道﹕“听君一席话,犹如一次顿悟……小圣是仙墟圣宗的希望,他,如一个高高在上沉睡的神氐,你看不透,永远摸不准他的心思,当某一日雄狮焕发生机时,将会形成横扫千军如卷席之势,则天下大定,仙位入主。”
萧易寒轻笑了一声,道﹕“不知师兄可曾读过《洪荒异禽史》?”
“要想成为我仙墟圣宗的内门弟子,第一关就是考量自开天辟地以来,各道的文明古史,这本古籍我自然读过。”
“那师兄就应该知道,这部古籍中就曾记载过一位妖族大能的辉煌史,它的出身就是一株脆弱的小草,修道八千年,终成圣位,名震上古洪荒岁月,开辟出了一个四万年不朽的部落。”
马宇深深的望了萧易寒一眼,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感知中。
半日的时间,萧易寒很高调的飞过了一座座仙门的营寨上空,众修士眼巴巴的抬头望着,口中不断的发出啧啧之声。
“凡人行事就是无所顾忌,连小圣。妖姬、子慧等都逃了,而他却大摇大摆的出现了,好像生怕那大妖不知道他一样。”
“他这么做,无疑是玩火,想要证明比小圣更优秀吗?嘿嘿嘿,我倒要看一看,凡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有些人幸灾乐祸,有些人看着热闹,也有些人却在默默地思忖,满腹疑惑,不知所以然。
“姜岭,为虎作伥,弃人族之道义不顾,败坏仙门正统之纲纪,但凡秉持正气大义者,一声喝令,人人得而诛之!”一句声音回荡在各大仙宗的上空,萧易寒立于雪山上,底气中足的大喝,声音回荡,久久响彻,形成了一片声潮。
这半个多月下来,众修士心中又憋足了一口怒气,被一些洞天福地、小宗小派的无知修士,骑在脖颈上拉屎撒尿,仗着有一位大妖撑腰,行事明目张胆,无所顾忌,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再有东黎姜族当代领军人物,姜岭的为虎作伥,更是助长了那帮恶修的气焰,所有人心中已经积蓄了太多的愤懑,只等大妖一走,把那帮人千刀万剐。
今日,经萧易寒一语,他们的怒火已经被点燃了,其中也不乏不凭一腔热血沉稳的大智者,依旧是按兵不动,打着偃息旗鼓的策略。
萧易寒没有指望他们立刻就有所动作,只不过这个种子已经迅速的在人体中生根发芽,被怒火滋养后,只等一个引子,就能砰的一声,点着!
咝!
久违的嘶吼声再一次回荡在小半座界山,一条百余丈长的大蛇,遮天蔽日而来,一双碧瞳射放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幽幽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