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御都这是打哪儿听来的闲言碎语,总之我是不怕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实说,我倒真想自己有个旧情人呢,就和你表妹一样,我也叫你吃味儿,你就知道我的好了。”
她也有娇嗔的一面,伏在喜欢的人心口上撒撒娇什么的,女孩儿都不用学的,自古讲究的是无师自通。软声软语几句男人承受不住,再有什么也化解了。
赫梓言听书湘这样说,他也无话。
书湘在他跟前是一眼看得到底的,他信任她,相信她不会同自己亲哥哥牵扯不清,但是在潜意识里,却不会认同书湘方才的话。宁书齐其人,面热心冷,叫人看不透,谁知道他是不是还存着什么心思,只是书湘不知道罢了。
… …
第二天一早书湘是同赫梓言一道儿起床的。
他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她就坐在花秋千上远远地看着他。岁月静好,晨光微熹。
书湘的生活大体而言还是十足美好的。这一日,她往婆婆屋里晨醒完出得门来,近来说来也怪,不过于书湘自己是一桩好事——赫夫人不再成心刁难她了,仿佛过了试用期似的,待她同安氏、熊氏益发一视同仁起来,也不那么要她在她跟前立规矩了。
掌家理事一时还落不到书湘手上,这种事也急不得,书湘这方面的心思慢慢便淡了。
她挨着长廊缓慢地游走,茗渠跟在身后头,瞧着左右没什么人,上前道:“——真不去瞧瞧表姑娘啊?我可听说大奶奶二奶奶昨儿先后都去了,您也是嫂子,要是不去的话太太该不高兴了罢。只当是做给下人看的也不能不做,还能讨您婆婆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话说得轻巧,谁愿意往丈夫旧情人那里献好儿去,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说句不好听的,书湘不咒她身子一天差似一天就已经很厚道了。
她听了茗渠的话努努嘴,有气无力地道:“我也晓得这两日她卧病在床上,昨儿她身边的丫头还在御都书房门首探头探脑呢,这可是茗渠你告诉我知道的,我怕她真正希望去看她的不是我们,反而另有其人。”
夏天天气热,三伏天,树上知了没命的扯着嗓子叫唤,叫人烦躁的不成样了。
两人沿着抄手游廊走走停停,速度并不快,茗渠突然想起来,道:“咱们太太上回不是叫郑妈妈传话告诉您,有意叫宁二爷把这府上表姑娘娶回去么,若是这么着,您也没什么好烦的,日后便可高枕无忧了。”
说起这个书湘就蹙眉,这事儿原先是有眉目了的,赫夫人甚至都动心了,大有同大太太摈弃前嫌的模样,谁也没想到,最后却是在宁书齐那里出了岔子,人家有主见,三两句冠冕堂皇的话便把赫夫人噎住了,自此回了大太太的提议。
陈沐秋的婚事没成,又这么病怏怏的不知真假在侯府里养病,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还有没有嫁出去那一日。
大太太那里也是拿宁书齐没法儿,甚至大老爷也怪大太太不谨慎,宁书齐来日是国公府的掌家人,好么,就娶这么个病秧子回家来么?大太太哑口无言,也没法子可想,只得作罢。
话说茗渠撑着油纸伞,书湘摇着赫梓言亲手为她画的纨扇,最终还是往表姑娘那里去了,好赖看看人家,没的叫人说宁家人没礼数。
出乎意料的,陈沐秋并没有如书湘想象的形容枯槁卧病在床,相反,大夏日的她气色倒十分好,面色白里透着红,在布置清雅的书房里挥墨作画。
屋角的大青花瓷缸里冰块的尖尖角融化了,滴溜溜的水珠子往下淌,书房里透着股清爽。
陈沐秋瞧见是宁书湘来了略露出几分意外的神情,她笑了笑搁下笔,迎上去道:“表嫂来了,我还寻思着昨儿大奶奶二奶奶都来了,您要不来着实说不过去,是不是啊。”
她娇声软语的,请了书湘在圈椅里坐下,吩咐丫头上茶,书湘说没打算久留,打眼却瞧见墙上挂着的几幅美人图上都盖了赫梓言的印章,且那笔触也分明是他的。
画儿上的人,论形容,同陈沐秋是极其相似的… …
陈沐秋见她往哪儿看,心里微微有些得意的畅快,笑盈盈道:“表嫂不知道罢?这些都是表哥为我画的,那时候我还小,表哥却喜欢画我,我们是一处长大的,关系同一般。较之等闲的表兄妹感情更见亲厚——”
书湘摆摆手不叫她说下去,她自然不喜欢听见她如数家珍似的讲她过去和他表哥的事,她表哥若不是赫梓言她才不在意呢。
“我来瞧瞧你便走,看你气色挺好,想来是大好了,”书湘抬脚往门边走,“我也就不久留了,你忙罢。”
谁也没想到,陈沐秋竟然斜里伸出手一下子拉住了她,扯得书湘停了下来。
她眼睛张得大大的,“明人不说暗话,表嫂当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看着宁书湘被她的直白唬住,陈沐秋冷笑一声,“还没谢过表嫂家里头要给我说亲,没想到你家二哥哥压根儿瞧不上我,如今害我成了满府里大家伙儿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表嫂就没什么要表示的么?”
书湘挣开她的手,“我母亲为你说亲也是好意,你就不想嫁人么?况且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想要什么我还真就不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
_(:3ゝ∠)_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