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后发生的事情，证明雅晟是对的。顾琰真是无聊极了才会陪她们两个一起吃饭。

悠扬的大提琴声演奏着曼妙经典的音乐旋律，造型优雅的水晶灯下摇曳飘忽的烛光，温暖了整室红调的富丽幽雅，一切都那么富有浪漫的气氛。

多么适合情侣约会独处的夜晚啊，尤其是对面还坐着一个精心打扮的大帅哥的时候。但这一切似乎丝毫都没有引起Wendy和雅晟的注意。她们并肩相贴，交谈不休。

“你先说。”

“不，你年纪大先说。”

顾琰拿起高脚杯，嗅了嗅酒香，静候她们的讨论结果。

“我在想一个比较华丽的开头。”

“我在想用英文说还是用中文说。”

耐心地将香烩小羊腿一片片切好，她们还在纠结。顾琰抬头，不紧不慢地问：“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废话，当然是要向你告白！”这下两人异口同声了。

顾琰一怔，放下刀叉，看向雅晟：“你要向我告白？”

他的眼中带着不可思议，语调扬起，更是大大的疑问。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在海边说过的话，她在梦里的惊慌，以及她和顾支鸿在办公室里的激吻。

“对，我和你二叔，曾经就是那种关系。你可以尽情地笑我贱笑我做，年少无知的时候爱惨了他。”

“不要离开我……支鸿，不要和她结婚好不好？我也可以挣很多很多的钱。”

……

心里还念着别人的她，怎么可能向他告白？

就算真是告白，又有几分虚情几分假意？

在他的目光炙热之下，雅晟被他这么一问，脑子不怎得空了一片，原来准备好要说的话，张了张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在J市，顾琰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欢快，她却想着他是有意让顾支鸿对她产生误会。

在电影城，顾琰想告诉他们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她却想着他是故意在让她难堪。

他说她总是假笑的时候，她警惕地想他是要和她摊牌了，结果他告诉她他喜欢看她脸上的酒窝。

顾琰送她生日礼物，她不敢看，她怕会是另一个甜蜜的陷阱。

她去他家，求他收留她一晚。顾琰以为她也是因为思念才来找他，但真相却是她那天不想面对自己的妹妹。

雅晟回想和顾琰认识到现在，他们已经亲密到无可再亲密的地步，可她多疑的心，却没有一刻不在猜忌，不在提防。

“顾琰……”她与他对视良久，终于垂下了眼。对这样的他，雅晟的心里深深地泛起内疚感。

“行了！”顾琰粗暴地打断她，“别说了。”

握住杯脚的手，有些颤抖，泄露了他的情绪。他拒绝听到任何对不起或抱歉的话。

雅晟抬眸，再也找不到他的目光灼热。胃里空空，却突然难受得令她想吐。阵阵恶心的感觉传来，令她再也忍受不住。抓起一旁的包包，猛得起身，“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顾琰，别走。她在心里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