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别墅地下室的厚重的木门打开,明明是艳阳高照,万里晴空的一天,房内却黝黑一片,阴暗潮湿,只有一扇半米大小的铁窗渗出丝丝阳光,映出来者满是皱纹的质朴脸庞。
张妈端着一碗鱼翅粥走到徐晓楠身边,触到她冰冷的小手,眉头一皱,起身急急出去,拿来一条厚毛毯给她盖上,又伸出苍老的手将她紧皱的眉头抚平,这才端起粥,吹凉了一勺一勺喂给她。
然而每次都顺着嘴角滴下来,粒米未尽,张妈看着她紧闭着,冻得发紫的双唇,忧心重重地低泣道:“徐小姐,你怎么样也要吃一点啊,已经一天了,这样下去你会...”
说到最后哽咽了,话语堵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抹了把泪,忽然发现她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像在说什么似得。
把耳朵凑上去,只听到“唧唧呜呜”像是生锈了的机器发出的杂乱无章的低吟。
“徐小姐,你想说什么,别急,慢慢来!”抚着她不断剧烈起伏的胸口,柔声安慰。
过了一会儿,嘀咕声终于清晰起来,两片薄唇一直重复着两个字:“别喝!别喝...”
“别喝?别喝什么?”张妈一脸诧异,急切地询问道,却只得到“别喝!”的回应,思索片刻,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大掌捧起她熏得黝黑的小脸,前后摇晃着想要弄醒她:“徐小姐,你不想喝鱼翅粥,我去给你拿其他的,求你别再说什么‘别喝’的话了,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别喝,别喝!”张妈声嘶力竭的哭喊最终换来的依旧是这句话,此刻的徐晓楠像极了残破的玩偶,机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张妈看着她瘦削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心疼得老泪纵横,她没想到一巴掌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徐晓楠的变现也不像易小姐那样说的是装的,虽然她一开始也这么怀疑过,但看到对方现在的样子,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你跑哪去了,想偷懒不成?”女人尖着两根玉指挑起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巴,瞥一眼魂不守舍走来的人,冷声讽刺。
“易小姐,她还没醒!”
“她?”女人挑眉问道,未等她开口,恍然大悟,厌恶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显现出来:“那个贱人还没醒?还真舍得下血本!“
张妈哆嗦一下,但想到徐晓楠生命垂危,抛开受罚的危险,小声说道:“我觉得她不像是装的...”
“你觉得?”女人蓦地抬高音调,阴鸷的凤眼直勾勾瞪着她警告道:“张妈,我念你年纪大了,有时候难免会老眼昏花,分辨不清是非,这次我原谅你,下不为例!”
闻言,张妈低垂下头,纵使焦急万分,也只能咬紧嘴唇不敢言语。
***
伦敦。
位于30楼的偌大会议室里,好几米的昂贵黑色紫檀木长桌前,坐满了西装革履,神色凝重的外国高层。而正前方的黑色皮椅上坐着托腮漫不经心转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