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连忙屈膝道,“父亲,且息怒。这个时候,夫人可不能出事。更不能在父亲手里出事。”
靖北侯胸口因着怒气而极速起伏着,听得这一席话,目光却是随之一暗,沉吟片刻,扭头对那两个护卫道,“没听见世子夫人的话么?还不照办。你们要弄清楚,这府里日后的主人是谁!”
那两个护卫面色一整,连忙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便忙不迭将好似已痛到失去意识的沈氏带了下去。
兰溪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连忙又朝着靖北侯屈了屈膝,道,“父亲,儿媳方才一时情急,逾越了,还请父亲见谅。”
“你考虑得周全,是我一时怒极,失了分寸,沈氏此时确实不能出事……你做得很好。”这个时候,靖北侯好似终于冷静了下来,如是说道。
“儿媳听说母亲有些不好,现下如何了?”兰溪随着耿熙吾,从未唤过沈氏一声母亲,哪怕是做戏,也不曾有过。可对岳青芜却唤得很是自然,即便耿熙吾本人,到现在为止,也还并未真真切切唤过一声母亲。
但兰溪的这一声母亲,耿熙吾未曾阻止过,而靖北侯和岳青芜更是听得开怀不已。
可是今日靖北侯听罢兰溪的问话,却并未马上作答,反倒是皱起眉心来,神色间难掩忧虑,兰溪见了,心中便有些不安。
而靖北侯沉吟片刻之后,却是抬首对兰溪道,“我已是派人去请于大夫了,你这挺着个大肚子,也是辛苦,便先回去歇着吧!若是……若是有事,我再让人去叫你。”
兰溪却是听得心下一沉,这么说,岳青芜的情况不怎么好?这么一来,兰溪又哪里还敢走?“父亲,儿媳不碍事的,你便让我在这儿守着吧!即便回去了,我也不能安心。”
靖北侯见状,也只能叹息,“也罢。”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各自在厅内坐了。兰溪让人去做了些可口的点心,又亲自斟了一杯茶,奉给靖北侯,道,“父亲喝点儿茶暖暖胃吧!总不能父亲先垮了。”只是,偷眼打量着靖北侯,竟是比前些日子清瘦了好些,若是岳青芜果真有个好歹,那靖北侯……还真不好说。
靖北侯虽不想拂了兰溪的好意,可实在是没有胃口,不过略吃了两口,便再没了心思。兰溪理解,自然也不敢劝慰。
不一会儿,脚步声几串,朝着这处而来,靖北侯腾地站起身来,三两步走到门口迎了出去。果真是于南星来了,一同回来的,却还有耿熙吾。
顾不得寒暄,靖北侯急急地将于南星引进了内室。
耿熙吾落后一步,低声问兰溪道,“怎么回事?”
兰溪轻轻摇了摇头,她也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果真怕是与沈氏有些关系的。
一时,夫妻二人相对无言,略一停顿后,便也掀开帘子,前后脚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