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窦公公那儿问到了她想知道的,恭恭敬敬将人送上了马车,直到看着马车晃晃悠悠驶离,兰溪这才返身往回走。
让流烟到上房去回禀,她自带了秦妈妈径直回了珠玉阁。进了珠玉阁,却见花厅内,兰三太太却神色焦切地在厅内踱着步,见得兰溪回来,便一个跨步上前,携了她的手,道,“阿卿,你千万别着急上火,你父亲已经着人出去打探消息了,等稍晚些,咱们再商量。”
兰溪有些好笑,她还真没有着急上火。起初,是想漏了,如今想来,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毕竟,这下任的安王妃虽大抵是由太后、皇后共同商定,但安王妃却最有话语权,毕竟,她要交托的,是自己的丈夫,还有一双儿女。丈夫且不言,但一个将死的母亲,只怕最放不下的是她的儿女,必定会竭尽全力为她的儿女营造一个她能放心的未来,那么,就要势必选择一个能让她相对比较放心的人。
“娘,你不必担心,我很好,只是觉得有些累。”兰溪眉宇间,没有半分的郁色,淡淡的疲惫倒是一望真切,“你先回去吧!我好好歇歇就是了。另外,后日才去安王府,我明日得了空,想出府一趟。”
兰三太太直觉又是一慌,“你出府作甚?”
“母亲忘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给师父拜年呢。”兰溪微微笑着,不见半分异样。
这让兰三太太的心也不由稍定,这才恍然道,“对啊!这还没给先生拜年呢!而且,先生见多识广,最是足智多谋,没准儿他能想出什么脱身之道。哎呀!我这就去库房,好好准备你要带去的东西,先生这一年虽然看着见好了,但还得多补补,我那库里还有两支老山参,也不知收到什么地方了,得去问问林妈妈……”兰三太太一边说道,一边站起身,风风火火出了屋,连跟兰溪说一声都不曾。
兰溪望着晃动的棉帘子,莞尔一笑,那笑却只是昙花一现,便沉冷在了凤目深处。走到如今,她笃定了不嫁皇家,因前路明晰,哪怕荆棘,哪怕坎坷,那又如何?她无惧。
翌日清早,兰溪带着兰三太太准备好的,塞满半辆马车的礼品,领着长柔和流烟一道,很不轻车简从地去了榆树胡同。
谁知到了,却吃了个闭门羹,陆詹不在,从来不喜欢说话,他愿意时让你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不愿意时,能让你绝对忽略不了他存在的长漠也不在,倒是总是一张笑脸的宝贵留守院中,见了兰溪仍是一脸笑呵呵。
兰溪当下便有些怀疑,她师父该不会小气到还记恨着年前在陶然居的那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