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三太太自然听明白了,树大分枝,兰老太太如今看着是还康健,但毕竟上了年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那个时候,兰府必然要分家。虽说,那些家业,兰三老爷和兰三太太也不见得稀罕,但被人算计着,那就是两码事了。
兰三太太的脸色登时沉肃下来,“若是如此,我自然该应下。”这偌大兰府,也不该就是他大房一家的天下。“只是,为何却又要扯上二房和四房?”
“母亲,二房跟四房虽是庶出,但这家业到底也有他们的一份在,而且……此消彼长,大伯母也该想想清楚了,这府中上下,她该争该抢该针对的,可不该是我们三房,至少,不该只是我们三房。”兰溪嘴角微牵,笑得眉眼弯弯,凤眸中却有一抹冷色沉底。
出了上房,兰溪抬起头来,看着灰沉的天空,有细碎的雪花飘洒下来,不由笑道,“这天还真是奇了,莫不是当真为祖母庆贺不成?”今早放了晴,这会儿客散了,又下起雪来。
流烟一边将大衣裳给兰溪披上,一边不解问道,“姑娘,奴婢不明白。姑娘不是怀疑二房故意挑拨,就为了浑水摸鱼么?却为何还要如了他们的意?”流烟是个直率的性子,从来不懂,就问。
兰溪眼里真有了笑意,“流烟,你可曾听过三足鼎立?你以为你算计了别人,又怎知别人是甘愿被你算计?或者说,究竟谁是谁的棋子,还说不定呢。”
流烟听得一知半解,心想着,一会儿还得问问秦妈妈,秦妈妈可不比她家姑娘,说话都是高深莫测的,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流烟却是知道,兰府这大院里,怕是要热闹了。
兰大太太在兰老太太寿辰当天打罚了下人的事,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兰老太太。据说,兰老太太被气得变了颜色,当下让人却寻了兰大老爷来,母子两个关起门来,不知说了些什么。兰大老爷从福寿堂出来时,脸色难看得很,回了春山院,上房里便传出了兰大老爷和兰大太太二人的争执声,期间好像还打碎了些东西,不一会儿,兰大老爷铁青着脸色摔帘而出,径自去了姨娘房里歇下,任凭兰大太太在房里哭天抹地,也再没出来过,想来是气急了。
第二日,兰大太太顶着一张涂了厚厚的脂粉,仍然掩不住憔悴的脸,到了福寿堂,不知是请安,还是请罪,却被请吃了一记闭门羹。
至此,兰府内院,风向变。
兰溪却知,兰大太太绝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示弱、先败、损兵折将,必有所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