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桑落蹲在巨石后面听着水声哗哗苦恼着,师父他究竟有没有衣服换?万一没有,等会儿要怎么出来?只穿着**的里衣出来,还是披上破了洞的黑色外衣出来?总不可能裸着出来吧。就算她把师父当父亲来尊敬,也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裸着被她看到的话多不好啊。
“为何还蹲在此处?”付青远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把正在想一些不太合适的画面导致有些心虚的桑落惊得一抖。
“师父,我……咦?”桑落有些失望【?】的发现自己师父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的了,除了手和脸,其他半点肌肤都没有露出来。只不过好像穿的还是那身黑衣,怎么袖子上的大洞没有了呢。桑落有些犹豫的看着师父平静的面容,对师父来说,这种小事也拿来问他会不会觉得烦?
但是不问,她又憋得难受。而且,桑落回想起虽然师父不太喜欢说话,但是有问必答。仔细想想,不管是修炼方面还是关于师父私人方面的问题,他都认真回答了,没有因为她现在的身子是个孩子就胡乱敷衍。上次,师父他老人家还不是因为她的好奇,就把自己的过去讲故事一样给她讲了。
她可能对于熟悉的人来说有些婆妈,但是她想更加的亲近师父。因此才会,不管多小的事情都想要借此更加了解靠近师父罢了。师父想必也察觉了一点,才会对她的各种问题一向纵容吧。
她怎么现在才注意到呢,桑落一拍手。所以不管有什么事,不管大事小事,她还是直接问师父比较好吧,相依为命的师徒之间藏藏掖掖的根本用不着。而且,虽然她前世加今生的年龄对凡人来说不算小,但是和师父比起来那就是小孩子,不管什么事问师父准没错,撒娇也是被允许的!
想清楚这一点,桑落就直接问了:“师父,你有几套衣服?我刚才弄坏了师父的衣服,担心师父没有衣服换。”
“原来如此。”付青远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徒弟为什么跑过来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为师还有很多套衣服,此等小事勿须担心。”
原来是这样,桑落点点头释怀了,跟着付青远身后走回他们的小木楼。“师父,你怎么买了两套一样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师父不换衣服的呢。”桑落开玩笑道。
“不是两套。”
“嗯?”桑落奇怪的看向师父。
付青远直视前方,步子不疾不徐。“现在的衣物是几十年前买的,那时买了百余件,现在大约还余几套。”
桑落脚步一顿,她师父的意思是,一次性买很多,穿完之后再去一次性买很多吗?按照师父这种尿性,那些衣服很有可能……“师父,那些衣服都是一样的吗?”桑落虽然猜到了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出来。
“嗯。”觉得衣物能穿就可以的付青远显然不能理解,一个女孩子家对于“所有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还一穿就是几十几百年”这种事的震惊。
“那、那师父你是喜欢黑衣吧,嗯,这样也不错呵呵。”桑落开导自己,师父作为一个一心修炼的单身男修士,不在意衣服这方面还是比较正常的,她不能用一个凡人的看法去看师父。再说师父的喜好显然还是比较靠谱的,穿黑衣的师父虽然没有帅到招蜂引蝶,但是配着那浑身的气质和眼神还有那一把好声音,也是别有一番魅力的嘛~
“与颜色何干?那时只是随手指的一件,让人拿了百来件,并没细看。”
“……。”桑落又被自己师父的话噎住了。师父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挑啊,太随便了吧,不讲究到这种地步真是……亏她还脑补过师父只穿黑衣和背上那个伤痕有关。“下次师父你要试试穿白衣吗?”想想还有点小期待呢~一直只见师父穿黑衣还以为他有什么偏好,现在没有这个顾虑,说不定有机会能说动师父穿白衣~
“嗯。”
这就答应了?忽然觉得好没有成就感是怎么回事。“那师父,我们下次去修真集市买衣服,我给你选衣服?”桑落再次试探性的问道。
“嗯。”付青远仍旧是波澜不惊想都没想的直接答应。
唉,师父对于吃和穿都这么随意啊,那师父你究竟有什么乐趣?即使修真了,桑落觉得自己依然做不到像师父那样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身外之物”。在她看来,修真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吃和穿自然也要自己喜欢才能心情好吧。
她就是个平凡小人物心态,想得最多的还是这些事,既然师父不能理解这些,那就由她这个做徒弟的来帮他打理。
人啊,不就是为了个吃穿住行吗。不过说起来,师父对于吃穿上面都不在意,倒是这个住还讲究了些,他们住的小木楼不就挺精致的,颇有情调呢~而且木屋周围师父竟然还细心种了一圈兰草一样的花草。师父好歹还有一样挺讲究的,桑落想到这才终于有些欣慰了。
“师父,木屋周围那一圈你种的是兰草吗?我怎么不见它开花啊?”桑落随着付青远走上二楼,指指那些青翠的叶子。
“不知,并不是为师种的。当年在最近的凡人居住地界随意移了一栋木屋来此,这里就有一大片这种草。把木屋放在这里固定安顿好后才发现,恰好放在那片草的中间,因此木屋四周才会多出这圈草。”
“……哦,这样吗。”桑落觉得自己再也不想问师父这些问题了,被幻灭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收拾一下,我们去修真集市。”付青远忽然站住,然后回头对桑落说。他刚才忽然发觉,徒弟问那些问题应该是,含蓄的提出想去集市的意思。
“唉?哦……”桑落挠头,她有点跟不上师父的节奏,怎么忽然就兴起要去修真集市。但是管他呢,她现在对于“给师父换身其他颜色的衣服”这件事很感兴趣。
她一共只去过一次修真集市,还在半途山被个变态女人劫走了。因为第一次的不愉快经历,对于要去集市这件事桑落其实有些不自在,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是师父也说过,可以惧怕,但是不能被这种心情左右,就算为了师父的期待,这种心情也必须克服。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桑落面上都满是期待的神情。用最快的速度把干了的头发扎了个麻花辫垂在身后,桑落就笑呵呵的对付青远说:“师父,我好了。”
因为那次元月盘被打的粉碎,这次付青远直接召出了自己的飞剑代步。用两指直接在剑鞘上一拂,那把名为青阳的剑就变成半臂宽的巨剑。待两人踏上去,那把乌黑的巨剑就升高化作一道流光飞去。
桑落站在巨剑上纹丝不敢动,眉毛都皱在一起了。以前乘元月盘因为面积还算大,而且她可以坐着,所以在高空不往下看也是没什么害怕心思的。但是这次,她站在这么窄的剑身上,眼睛不管往哪里放都能看得到脚下,连绵的群山河川飞快往身后退去。腿就不自觉的有些抖,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剑上带了灵气罩,否则有那么一丝风她都绝对会站不稳的摔下剑去。
付青远很快的发现了徒弟的异样,本是离桑落两步远的他察觉到徒弟一声不吭的,小身子似乎在发抖。看了她一眼,付青远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徒弟身边伸手揽住她,让她靠着自己。
桑落马上反应过来紧紧拽住自家师父的衣服,整个人几乎扒在付青远身上。感觉到师父的手放在自己背上护着,她这才放下心,只是仍旧不抬头看。以她的身高才刚到付青远腰上一些,于是付青远垂眸只看得到徒弟发顶的小涡。他的小徒弟就像只雏鸟一样拱着他的肚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移开目光,付青远继续淡然的看着前方,心里却在想着回去要教徒弟御剑,既然不习惯在剑上站立,那回去之后就让徒弟在剑上待着,迟早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