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的冬衣早已放在随行的车上,赫连清崎以防万一,只将十万人马带回了太渊,其他善后,这一举措,青婴总觉得不妥,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來,所以,自从上了辇车,始终无言。随行的还有楚南离,是在她随后的一辆辇车内,凤惊尘与他一起。青婴亦是好奇,两个大男人,坐在马车内,到底有什么话好说。
越往北走,越是能感觉到阵阵的寒意,到了太渊与西昌的边境,已经需要穿起冬衣來御寒。
走走停停,维持了半月有余,才赶到了太渊帝都,刚一回宫,西昌便传來了消息。无极出兵围攻西昌,三十万大军已经将西昌帝都团团围住。得到消息时,赫连清崎脸上的笑意都未來得及消逝,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阴冷之中,青婴眼见着他从愉悦变得阴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难道这就是她连日來惶恐不安的因素?
随同的还有一封书信,赫连清崎摊开信,一扫而逝,冷笑着将信甩在地上:“无极,还一个无极,好一个楼澈,我一再的忍让,竟然被他误认为是一种惧怕,既是如此,我又为何一再的谦让。”
几乎是咬牙切齿,在他身上的那一股股寒意,令青婴为之一怔,很久之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惊恐与不安,就是來自他身上的这一股寒意,之后,他亦是肆无忌惮的诠释着他的冰冷,直到她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开始,才渐渐的收敛,可今日,再次面对那种发自内心的寒意时,她才惊觉,自己从未将这种感觉忘记过,早已如身中剧毒一般的被吞噬。
这一切转变的太过迅速,丝毫沒有给她一刻舒缓的机会,便匆匆的來袭,无极的出兵,楼澈出尔反尔,一再的迁怒于赫连清崎最后的忍耐,一场大战势如破竹,青婴又岂可不担心。
朝中主战派一如既往的提议将无极拿下,另一边却在隐约担心,无极此刻出兵的用意所为。赫连清崎从不是轻举妄动之人,然,这一次,却力排众议,任其谏争如流,亦是毅然决然的要御驾亲征。回來的短短三日,竟再次返回西昌,两国之君终再次沙场相见。
青婴犹豫不绝,在最后一夜才做出了决定,跟随他一同前往,将此想法告诉他之时,他却面上一窒,缓缓地摇头:“你是担心我会将他怎样?放心吧,一手夺來的我必定不会放手,可是他若是步步紧逼,我亦是不会手软,他的命,我会留下。”
看着他坐在骏马之上,号令着善战的太渊大军,进击西昌,心中隐隐的失落,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來。
伴随着赫连清崎的离开,整个皇宫似乎更加的荒凉和落寞,笼罩在寒冷的冬天。一日大早,推开门,入目便是一片银装素裹,扑簌簌的鹅毛大雪,丝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片片不断的落下,与地面上的白色迅速的融合。院中隐约有宫女的轻笑之声,想必亦是在打雪仗,这场大雪來的突然,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一夜之间,便是这般的苍茫。
裹着厚实的裘狐大氅,脚下是咯吱作响的白雪,微红的小脸上扬起淡淡的轻笑,循声走去,竟是几个二八年华的宫女在打闹,大雪之下,一个个被冻得小脸通红,却掩盖不住雀跃的玩心。不禁勾起嘴角,目露淡然,似乎眼前的玩闹,对于她來说,并未有过一次。
身后传來一阵阵的咯吱作响的脚步声,转眸看去,凤惊尘正推着一辆木制轮车,而楚南离正坐在上面,面露轻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