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饭点,霍璧君已事先吩咐了保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霍璧君常年居于b市,远离海边,自然还是习惯吃了多年的b市本地菜。又加上霍璧君一向注重生活品味,吃喝方面也是讲究,因此搬家的时候,就把跟了她多年的保姆高薪聘了过来。霍元滨自打来了s市,处处都是海鲜,虽说起初吃的时候还有些喜欢,可吃过一段时间之后,却又开始想念从小吃到大的饭菜。
说话的功夫,姑父贺慎年也回到了家中,他身后跟着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身着正装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看年龄大概与霍元滨不相上下。
把贺慎年所要的资料整理放好之后,便离开了。贺慎年要留他吃过饭再走,可那人见有客人在,便执意离开了。
那人走后,霍璧君问道:“这就是那个海军军官转业回来的秘书长蒋枫?”
贺慎年点点头,跟霍元滨打过招呼,就去卧室换衣服了。
等四人做到餐桌的时候,霍璧君又说:“没想到这么年轻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海军,倒像是个满身书卷气的大学生。”
贺慎年笑道:“是啊,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听说业务能力很强,为人也不错。好了好了,别提他了。元滨啊,新公司怎么样啊,走上正轨了吧。”
霍元滨跟贺慎年说了些生意场上的事情,霍璧君对此毫无兴趣,便把霍随缘叫到跟前,哄他吃饭。
霍璧君膝下无子,虽然没有许多烦恼事儿,可有时候却又觉得孤独无比,像是人生中少了一大块东西似得。今日见到霍随缘,似乎心中那份曾经熄灭的火焰又被这天真无邪的笑容引燃了。
“你俩别总谈生意了,你姑父这是当领导当惯了,总喜欢别人给他汇报工作呢。元滨,来,喝一点吧。”说罢,霍璧君优雅地举杯。
贺慎年笑道:“对对对,你说的对,今天就不提生意了。以后常联系着,都是一家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霍元滨点头,三人举杯,晶莹剔透地美酒滑入口中。
三人一年未见,几杯酒下肚,倒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得。
吃过午饭之后,霍随缘感冒刚好,精神有些不振,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霍元滨只好又呆了一会儿,等到霍随缘醒后,霍元滨才把他带走。
临走的时候,霍璧君一再挽留。等到他们走后,贺慎年把妻子搂在怀里,安慰她道:“以后常常去看随缘就是了,或者等元滨那边忙起来了,就让他把随缘送过来。”
霍璧君有些莫名的失落,她多么希望余下的人生中能有一次当母亲的权利。可年轻时都不能怀-孕,现在已经接近40岁了,希望岂不是更渺茫。
是该再试一次,然后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还是干脆认命,这辈子不再奢望呢?
一向精明的贺慎年当然知道妻子在想什么。他何尝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何尝不想人生垂暮之年,能感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可他不能这么自私,如果这一切都注定要让霍璧君承受那么多的苦痛,他就不该让痛苦再上演一遍。
自打霍随缘走了,霍璧君就一直闷闷不乐,晚上睡觉的时候,霍璧君洗漱完毕,在梳妆台涂抹护肤品,贺慎年在躺在床-上看书。
霍璧君轻轻拍着颈部,让精华液缓慢进入肌理之中,她若无其事地说道:“你知道么,我今天听人说,周局的太太怀-孕了。”
“哦?是嘛。”贺慎年翻了一页说,继续看。
“她比我还大两岁呢。”霍璧君说着,便躺倒了贺慎年身边,看着贺慎年。
贺慎年把书一合,在霍璧君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把妻子搂在怀里,关了台灯。“别多想了,早点睡。”
可霍璧君却不想被糊弄过去,“你难道不想要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贺慎年在黑暗中握着妻子的手,他十分确定地说:“我想,可是我不想再让你失望,也不想再让你受那些醉。”
霍璧君说:“我不在乎,我就想给你生个孩子。”
贺慎年却说:“可我在乎。我们现在这样不好么?等我在干个十几年,退了休,我就带你环游世界,如果有一天我们两个都走不动了,我们就去最豪华最舒适的养老中心。有没有孩子真的对我来说不重要,我有你就够了。”
霍璧君听到这儿,没再说话,只是紧紧地靠在丈夫的胸膛上,过了一会儿,贺慎年才察觉到妻子传来的哭泣声。
贺慎年小声地安慰:“别难过了好不好,周末我们去郊外走走,你不是说一直想去看画展?我陪你去。”